对着赛里斯努斯挥起匕首的正是赫盖克。他现在揪准对方身上应该仅穿着件丝质外衣,没有防具,护卫也多不在身旁,而境外的博斯普鲁斯士兵来不及进入境内,周围的切尔克斯民众也无法及时反应,向他的要害处捅出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刀。
如果对方被他捅死,那么还在外面的那些士兵必定不可能坐视不管,肯定会强行闯进来大规模报复,这样阿迪格的切尔克斯人绝对会被倒逼反抗,而博斯普鲁斯和阿迪格的矛盾必然被激化;如果自己被对方或赶来的护卫反杀而死,那么贵为长老的他的死亡必然会引起酋邦中那些反对外部势力介入的那部分人的警觉。
不过他算错了一点,那就是面前的这名希腊人并没有像外表上那么毫无防备,也没有像表面上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更不是被情绪控制的人。
面对赫盖克的突袭,赛里斯努斯先是条件反射地似的向后退去,在闪过那一击的同时尽力护住自己的要害处,随后故意露出一处破绽,诱使对方不自觉地把目标转变为自己的侧腹。
格斗经验不多的赫盖克果然被他所诱导,下意识地把第二次刺击的目标转移为了他的侧腹。这正中赛里斯努斯的下怀,在赫盖克正为匕首的左侧锋刃刺中目标而兴奋之余,被刺中者忽然歪了个身子,而他由于始料未及,猝然之际直接被对方按倒在地。从第一次刺击开始,到赫盖克被制服,其过程还不到15秒。
直到这时候,他才惊恐地定睛一看,他才发现赛里斯努斯被刺破的外衣下面居然是一层轻薄但结实的甲胄,而自己刚刚刺中的那位置只有因擦伤导致的红痕,连血都没出。
“你居然在衣服下面穿了铠甲!”赫盖克惊诧地大呼。
“对啊,毕竟得防着像你这样的小人啊。”赛里斯努斯边死死摁着他,边出口嘲讽道。
“那你杀了我吧,希腊狗。”眼见刺杀失败,走投无路的赫盖克咬牙骂道,想催使对方对他痛下杀手
“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啊。”大致猜到其目的的赛里斯努斯冷冷地回应他,同时按着他的力度更加深了几分。
“你们这是军事威胁,外交讹诈!”完全失败的赫盖克对他怒吼。
赛里斯努斯对此只是冷笑着回应了一句:“不,这只是场利好双方的特别军事行动罢了。”
由于事发突然,周围人一时完全来不及反应。直到赛里斯努斯制服了赫盖克后,他的护卫才急匆匆奔到他面前,协助阿迪格的民兵把赫盖克押住,顺便用一块破布堵上了他的嘴。
此时,还在阿迪格境外的波萨达斯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勃然大怒,“TMD,当我们是假的啊?!”怒气上头的他打算让麾下的士兵直接冲进去惩治主犯,却被赛里斯努斯做出的手势给制止住。
赛里斯努斯知道,这名年轻的长老虽然行事鲁莽且极端,但他做出行刺之事,肯定是要激起酋邦中那些沉默的反对者的愤怒和不满,并以此为契机阻挠博斯普鲁斯这次的特别行动。虽然在自己的巧妙应对下,把这场一言难尽的刺杀变成了闹剧,但潜在的威胁尚未完全解除。
但这是曼努埃尔陛下和军队要考虑的事情了,他作为外交上的文官,只要想办法让军队以合情合理的幌子驻扎到阿迪格境内就好了。想到这,赛里斯努斯便在卫兵的护卫之下,安静而放松地伫立在原地,等待阿迪格的回应。
情理之中的是,赫盖克的刺杀行为立刻惊动了阿迪格的长老议会,酋长阿巴扎更是为此亲自赶来,向赛里斯努斯请罪。而赛里斯努斯也顺势利用了这一情况,让波萨达斯率领的那500士兵当天黄昏就驻扎入阿迪格境内,并当场签订了纸面条约确定了这一行为的有效性。当赛里斯努斯本人在阿迪格切尔克斯人的招待下下榻了一晚后,这场针对阿迪格的特别军事行动就这样完美收官了。
特别军事行动圆满完成的喜讯在当晚也传到了此时坐镇法纳戈里亚的曼努埃尔手上。得知此事后,他欣喜地为赛里斯努斯等人开了一瓶上好的陈年马奇姆甜葡萄酒,还让法纳戈里亚的相关官吏做好设宴的准备,预备为回来后的他们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