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3年的圣诞节,曼努埃尔又是在都城外面度过了。与先前几次战时圣诞节有所不同的是,为了抚慰控制区内的亚美尼亚使徒教会,这天他特地赶回埃尔祖鲁姆城内,带着当地正教会做了场弥撒后不久,且特地赶去观摩了本地亚美尼亚教会的弥撒。随后,他又积极与本地的列位头面人物商谈,给尽对方脸面的同时又开足了空头支票。在这天夜幕将来前,他还在城市的中心组织人手,做了场规模浩大、万人空巷的公开演讲,鼓励军民继续同心协力,许诺他们将来会因此而得到回报。
做了这些事情后,曼努埃尔旋即在乘夜色回到了城郊的营地,继续坐镇在这主持战事。这天的马不停蹄让他整个人颇为疲倦,而稍后巴达尔斯为他呈上的战报让他好不容易得到歇息的大脑再度飞速思考起来。
“白羊王朝的部队花了半月多的时间扫荡了我们这段时间挖的地道?卡拉·奥斯曼这老东西精力这么充沛的吗?”粗略浏览一遍后,心情极差的凯撒陛下直接把这份战报用力地反扣到桌上。
如果他没记错,过了新年,卡拉·奥斯曼就78岁了,离他前世世界线所记载的死期就差一年了。可在曼努埃尔眼里,这老苏丹明明是该爆金币的年龄了,却还能骑马上阵,犁掉敌人给他布置的各种障碍,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头皮发麻。
身着棉衣与铁甲的巴达尔斯听到他的陛下的抱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微微躬身,一言不发,以示听从。
好在这么骂了几句后,曼努埃尔就立即起身,继续专心思考如何逼退白羊人。现在看来,之前备好的山地防线和地道骚扰等战术均已破产,而且博斯普鲁斯军也没有时间布置更多的临时障碍与防线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一出头,白羊大军就会直接奔着埃尔祖鲁姆城杀来。到时候,他们就得直面骁勇的突厥骑兵了。
可他又不能真让自己的士卒去直面本时代战力最强悍的精锐突厥加齐。哪怕是征召兵,对他而言都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韭菜,至少军事层面上是这样。
“硬刚是刚不过的,只有守住城池要塞才能撑到别国下场打反击战。”想到这,曼努埃尔沮丧地摇了摇头,然后摆了摆手,让巴达尔斯暂且退下,“我要安静思考一会。”待到自己的侍卫长退下后,心情不佳的年轻凯撒索性提笔,随手写了些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半小时后召集了麾下众将,商讨接下来如何应对白羊大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次会议得出的结果,最终只有一个词:守。
“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末了,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如何将当日得出的结论付诸实践。
不到半月后,正如曼努埃尔等人所料,扫清阻碍的卡拉·奥斯曼在确定他的敌人真的没有足以在明面上决定战局的后手后,便在某日中午果断地率军杀向了埃尔祖鲁姆这座白羊王朝昔日的重镇。
为了能决定性地击垮敌人,他甚至在得到斥候的详细汇报后,采用了近乎袭击的方式,杀向了敌军在城郊的营地。但是出乎他所料的是,等他率领这近八千人之众的大军赶到该地区后,却发现留守在这的仅有百余名军仆。而这些营养不良,身体偏弱的敌人在看到他们到来后,纷纷做出了各种反应。有人急着逃离,有人赶着乞降,但鲜有人举起武器尝试负隅抵抗。
面对这种毫无战意的敌人,尽管白羊方大多一头雾水,但仍准备按平常时那般接收他们。然而未等被派来的白羊尽数赶到,一名留在后方、身材还算壮实的“军仆”便立即挨近地面,点燃火把,把它靠向什么。
刹那间,博斯普鲁斯前营地的地面很快发生了起规模较小的连环爆炸。不过这次的爆炸规模很是一般,除了始作俑者毙命当场外,也就炸死炸伤蠢蠢欲动的数十名名军仆和十几名准备去接收他们的白羊士兵。
但敌人的这种行径却彻底惹怒了卡拉·奥斯曼本人。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在劣势情况下整出这种狠活。这次如果他对接收降兵热心一点,积极上前,说不定倒在地上的就有他本人了。
这确实是博斯普鲁斯的所作所为。事实上曼努埃尔早已预见敌人会在不久后时突袭,才让自己这边在新年一过,就没有丝毫停歇地将大部队转移入埃尔祖鲁姆城中。
可即便如此,曼努埃尔本人仍不愿放弃待了很久的城郊营帐。所以在大部队撤走后,他特地指定了百余名无关紧要的军仆留守在这,还在这里埋了四小罐火药,并嘱托一名忠诚的农兵看守,试着能不能侥幸把卡拉·奥斯曼本人一举炸上天。
就目前取得的结果来看,这样除了进一步激怒白羊苏丹本人外,完全没有任何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