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什么玩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在此一举”了?明明是这家伙贪图亚历山大·科穆宁许诺的土地,利欲熏心地说服他也参与到科穆宁家族的复辟大业上,结果现在输了一场后一看有被反杀的危险的就吓得赶紧动用关系摇人吧?伊斯芬迪达尔感觉自己又气又笑,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后,伊斯芬迪达尔老贝伊下意识地把自己往远离埃米尔的位置靠了靠。此时,他又想到一大颇为重要的事,借机转移话题,“阿拉在上啊,亚历山大·科穆宁人呢?”
就在二位贝伊谈到亚历山大·科穆宁时,这位特拉比松皇位的宣称者恰好在阿玛斯特利斯港着陆,准备不久后与自己的内兄弗朗西斯科·加蒂卢西奥一起去往锡诺普,拜访科穆宁家族的老盟友坎达尔贝伊。当然,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位他认识许久的老贝伊目前不在坎达尔国内,而是在贾尼克的奥尔杜行宫中与另一位贝伊会面。
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思在另一方面上。
“我那该死的表弟怎么又赢了,还有他从哪拉来的威尼斯人?”刚刚知晓安多斯堡被威尼斯与博斯普鲁斯联军攻陷的他不禁咬牙咒骂起来。
“威尼斯人啊,”跟在他身旁的弗朗西斯科若有所思地抚摸起他那蓄有稀疏短须的下巴,“说起来你可能不大了解。先前加夫拉斯家族还没升格自己的头衔、也就是他们还叫狄奥多罗公国的时候,这些哥特人就跟威尼斯人眉来眼去的,甚至在跟我们开战后一段时间就堂而皇之地把威尼斯拉入战场。”
“有这档事?”亚历山大瞪直了双眼。那时候他还在特拉比松跟自己的父兄斗智斗勇,对于黑海战争虽然有所耳闻但了解不多。
“不然区区一个狄奥多罗怎么从我们这里薅走了陶里斯半岛的大片海岸还没有后续呢?”弗朗西斯科笑道。而他说到这些话题时,态度颇为淡漠,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对此亚历山大稍有不解,“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大在意的样子啊?”
“这个嘛,”弗朗西斯科笑了笑,“那场战争中损失了土地、威望和头衔的又不是我们加蒂卢西奥家族,倒不如说我和父亲看到这些被本土派过去的废物被打成这德行还有点,嗯,乐。”
“啊这。”果然,地方与中央间的冷眼以及贵族间的互相鄙夷不管在哪里都十分常见呢。
二人在前去锡诺普的途中,又再谈到了其他方面。不过接下来的就都是些无趣且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了。
在其余两边都活动起来的同时,曼努埃尔也没有闲着。此时的他正在吉拉苏斯市政厅内,慎重地思考之后要是否要按原计划那般杀入贾尼克。在此期间,他回忆起了不久前在特拉比松城中召开的那场军事会议——
“如果我们真被贾尼克等突厥贝伊进攻,若是能成功击退他们,我们是选择在境内固守,还是直接反击到他们的国土上呢?”
在彼时的他掷地有声地提出这一战略性问题时,他麾下的将帅们尽皆沉默了。而与之相应的,还有他们脸上那幅严肃至极的表情。
半响,在曼努埃尔的指示下,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抛出自己的意见。这些看法虽然各有异同,但出发点无不例外,都是从博斯普鲁斯的角度出发,至多参杂了可能的敌方的部署及计划。
但身为陆军统帅的图哈罗夫斯基却有一种特别的微妙感,感到有些古怪的他看向主座的凯撒,发现自己君主的神色特别紧张凝重,仿佛他们接下来的对手不只是那些突厥贝伊和科穆宁余党,还有其他更让其惧怕担心的存在。
是热那亚人?不对,按理说只要他们敢下场,签订了共同防御盟约的威尼斯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