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意思是……”看着怒气四溢的苏丹,罗姆帕夏不禁有些后怕,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身子往后挪了几步。
但很快,他面前的穆拉德二世就收敛了自己的气场,转而继续用先前那副令人安心的态度安抚部下,“简单来说,那些罗马人当时肯定是把主力集结在四镇那里才能取得如此效果。既然如此,那么我军就有必要尽快集结,在他们的主力尚在时给予他们致命性的一击。好了,大概就这样,准备派人把其他部队都集结过来吧,要抓住他们为我们而布置的时机才是。”
“是,苏丹陛下。”对于自己君主的如此解释,罗姆帕夏无比恭敬地表示遵从与顺服。而他在接过命令之时,便立即按苏丹旨意,派人去跟其余三部联系,让他们立即赶往四镇会合。
四五小时后,其余三部分奥斯曼军便迅速放下自己的进度,赶来与他们的苏丹汇合。面对苏丹的亲令,他们没有任何违背的意愿,毫无拖延与迟疑就率军赶来。而此时,穆拉德已经带着那四千余最为精锐的部队,在四镇边上等候他们了。
“来得还不算晚嘛。”对于自己这些部下的反应,穆拉德姑且还算满意。随后,他便大手一挥,让麾下传令士卒赶去接应他们,顺便传令让其配合自己完成对博斯普鲁斯主力的围攻。
这次一定要抓住这群黑海北边来的罗马人的主力,把他们尽数轰下!穆拉德心底如是想。
可过了将近一小时后,他隐约觉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这一小时的围攻内,虽然奥斯曼军确实如同他所想的那样摁着守军打,但他却完全没碰到任何强而有力的抵抗。倒不如说正相反,虽然守军能靠着工事扛住他们,但这种软绵绵的反抗只让穆拉德感到恍然与不安。
就在他在思考哪里出了错时,来自后方的一份战报让他回过了神。
“开什么玩笑,我们在萨姆松的营地被端了?!”穆拉德人都傻了,他被偷家了?萨姆松的营地可是存放有不少奥斯曼军的军备、辎重与粮草啊,他还留了千余人守着,怎么说都不会如此轻易失陷。莫非,是敌军的主力部队……
顾及此,再三确认该情报属实后,苏丹顿时一惊,随即拉上在场的所有将士,调转方向,要赶回萨姆松,抓住这支很有可能是博斯普鲁斯的主力。
但再度让他气血上头的是,等他率部赶回萨姆松城郊时,却发现这支不明的敌军再度全身而退,只留下几乎没剩多少活人和被洗劫一空的营地。
“这群罗马人,该死啊,你们该死啊!”罗姆帕夏看着这一片狼藉,不禁开口惊呼。而穆拉德二世表现得勉强镇静,但他的双手也明显发抖,很显然,博斯普鲁斯这种恶心的战术属实是让他大开眼界。
但身为历经数战,且获取该过无数场胜利的君王,穆拉德还是敏锐地从中抓出些能取得突破的痕迹,“营地被破坏得如此彻底,那么按常理而言,这些罗马人肯定会因为运送劫掠来的战利品而放缓行军速度。而他们的营地能也只能在东边,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他们肯定在那!”想到这,穆拉德的眼里再度充满了敏锐,“阿拉在上,全军跟我上!”
不知是经验充足,还是天赋异禀,穆拉德在战场上往往战而不胜。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他的追击依旧能完美地取得成功。
“但很遗憾,穆拉德,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曼努埃尔站在帆船战舰的甲板上,得意洋洋地望着岸边疑似才开始追击的奥斯曼人。
他早就料想到敌方会按照正常情形那样在陆地上进行追击,所以提前派轻骑兵火速联系停泊在奥尔杜的海军过来接应。黄昏夜晚时,在夜色的掩护下,博斯普鲁斯海军在不引起敌方怀疑的前提下做到近岸短距离航行还是不难的。再加上现在明面上博斯普鲁斯的海岸线被奥斯曼舰队封锁,所以穆拉德肯定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博斯普鲁斯是从海上撤离。
“虽然如此,陛下,可我们还是没从这次突袭中获得多少啊。”看着春风得意的凯撒陛下,邓加尔还是不大理解。为了保证上船时不被奥斯曼军追上,他们并没有把缴获的战利品都带走,而是直接把其中的大多数给沉入黑海。所以博斯普鲁斯军这次并没得到多少直观上的收获。
“怎么没有,”曼努埃尔扭头,嘿嘿一笑,“穆拉德的心态乱了就是最大的收获。退一万步说,就算穆拉德二世仍能心态平和地面对我们,他手下那帮兵也会发出些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