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面对曼努埃尔的极简说明,芭芭拉半信半疑地摊开双手,“可奥斯曼人又不是傻子,而且穆拉德二世能将奥斯曼的战略重新恢复为扩张还没有任何弱势表现,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松警惕。”
“所以奥斯曼人的态度并不是最重要的。”曼努埃尔笑了笑,“不论是不明觉厉还是明知故犯,只要让他们按设想那样走就成了。”
“是这样么,”芭芭拉有些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小丈夫,“可我们这边表现出来根本就是被突厥人撵来撵去吧,这也太……没有自尊了?”
“自尊?真是奢侈的词啊!”听到妻子的疑问,曼努埃尔很无奈地笑了,笑得很大声。半响,他才幽幽地低下头,“自从几年前被克里米亚鞑靼人打得像条丧家犬的那次后,就没什么‘自尊’可言了吧。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只要能赢,”谈及此,他的眼神变得极为犀利,“我什么都会做的。”
在曼努埃尔向自己的妻子如此慷慨陈词,并显露出一副“计划通”式的狞笑之际,已经进驻奥尔杜的奥斯曼军终于完成了对这座城市的搜查。
“苏丹陛下,跟萨姆松那次一样,奥尔杜城内几乎没有多少活人。”在空空如也的市政厅内,罗姆帕夏无比恭敬地向自己的苏丹报告此事。
“朕知道了,”穆拉德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群狗种罗马人果然又搞了这种花活。”
正如奥斯曼这边所查探得知的一样,奥尔杜不仅城内人口被清空,里面的建筑也遭受了短时间难以恢复的损失。至少作为要塞堡垒,这种城市现在已经完全不够格了。
“博斯普鲁斯罗马人真会给人出难题。”穆拉德二世头疼地叩了叩桌子,原本他将贾尼克地区全部授予埃米尔·贾尼克奥卢是作为其忠于奥斯曼统治的报酬的权宜之计,之后会找理由收为直辖。怎曾想现在随着战争的进行,贾尼克有被打成白地的倾向。要是能收上贡税那按原计划处理也行,但现在几座大城市的人力都被扒没了就……
想来想去,穆拉德最终还是勉为其难放弃了直接统治的设想,而是继续让贾尼克贝伊埃米尔去负责该地区的治理。因此,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除了奥斯曼的军事力量外,他并没有引入其余诸如行政外交一类的势力。
以此为前提,接下来的时光内,奥斯曼并没有对恢复奥尔杜与萨姆松等城镇做出任何努力,而是把精力集中在攻克博斯普鲁斯占领区及其领土上。而这些基督徒的表现也并很符合奥斯曼人的刻板印象,短短半月,他们就夺回了贾尼克地区的全部海岸线,兵临至特拉比松的边境重镇吉拉苏斯之下。
“结果我们又退回到吉拉苏斯了,”11月上旬的早晨,看着即将袭来的奥斯曼大军,邓加尔不禁在吉拉苏斯城头上说了几句风凉话,“所以我们都奋斗了什么啊!?”
“让奥斯曼苏丹亲自为我们下场?”图哈罗夫斯基打趣道。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邓加尔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扭头看向凯撒陛下的另一位亲信,“巴达尔斯阁下,您也说些什么如何?”
“相信吧,”对此,巴达尔斯只是合上双手,作祷告状,“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闻言,这名西欧人将军差点当场昏了过去,“主啊,我麻了!”
即便如此,最后在这种紧要关头,邓加尔将军最后还是勉强自己振作起来。
到了当日大概上午十点多时,由穆拉德亲率的这有着一万两千人之众的奥斯曼大军最终聚到了吉拉苏斯城下,准备攻克这座边镇。而在正式开打之前,穆拉德还特意派去一名使节,令其用近乎恐吓的方式进行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