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沙姆-萨丁(Akşemseddin),出生于两河流域的马什里克人,现在他已是小有名气的逊尼派教法学家,因此也被尊称为艾哈迈德·古拉尼毛拉。在曼努埃尔的前世正史上,他会在不久后从贾尼克去往布尔萨的教法学院,并将在穆罕默德王子11岁即1443年时成为其导师。而穆罕默德王子也会在他的教诲下受益,为日后自己作为奥斯曼苏丹穆罕默德二世所创的伟业奠下结实的基础。
不过现在,这位在未来本该受到奥斯曼王室崇敬的学者,现在仍在原贾尼克地区游历。如果是正史上,他现在应该已经旅居到了奥斯曼境内,直到再过几年后定居在布尔萨为止。但由于博斯普鲁斯的战事影响,阿克沙姆-萨丁至今仍滞留在该地区。
当然已经回到了皇宫内的曼努埃尔实际上并不确切知晓此人目前是否仍旧身在贾尼克地区,他所知道的相关情报还是源自自己在贾尼克地区领兵打仗时的听闻。从那些小道消息中,他隐约判断出阿克沙姆-萨丁八成还留在当地。这也是凯撒对暗部下令搜寻此人的依据。虽然找到此人并让对方主动或被动地为自己牟利,对目前的他而言难度不小。但他还是想打算借着对慕斯林们发难的机会,试试看能否想方设法利用上这名名声在外的慕斯林学者,来尝试影响现在已是邻国的奥斯曼。
虽然当时,曼努埃尔也没抱有太大希望就是了,他翻桌上的地图册如是想。如果这名学者真的在他治下并为他所用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这么做只是徒劳那也无妨,希腊式阴谋、或者说是拜占庭式阴谋在他眼里终究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添头,即便他并不对此有排斥心理。
思考完后,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他便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在合上这本地图册后,凯撒陛下就再度把精力重新放回到经政军务这些要紧事上,而此时此刻,他注意到一个自己早该注意到的问题——
“该死的,我忘记把打下来的城镇更名了!”回想起地图册上那些清真味浓得让他不适的土库曼地名,曼努埃尔不禁眉头紧皱,仿佛闻到了不可描述的肠道排遗物一样。
正好现在还有点时间,他便先将房间内的史料,佐以自己脑海中的知识,重新翻开刚刚那本地图册,逐步而细致地开始了更名工作。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更名,他大致完成了对几个中大型城市城镇的更名:萨姆松更名为阿米索斯(Αμισός/Amisus);奥尔杜更名为卡托拉(Κύτωρα/Cytora);云耶更名为奥伊诺(Οἰνόη/Oinoe);布兰贾克更名为特拉斯狄奥斯(Τεράστιος/Terastios)。而包括阿马西亚与四镇在内的那些城镇由于本身就未经过土库曼人易名,所以他没有做出任何更改。
“完成了,大概。”看着那些自己更改回去的罗马地名,曼努埃尔感到无比熟悉与欣慰。与那些令他不适的清真味地名比起来,还是这种熟悉的希腊罗马地名更让他感到舒坦。
次日,更改地名的法令也在凯撒陛下的亲自督促下得到了极快地实行。地名更改的旨令也在当天传遍了他治下的本都地区,最晚到了晚上八九点时,相对较为偏远的阿马西亚等地也收到了这份来自特拉比松的法令。
这算是近期落实得最快的一项了。
又过了半周,在上午时亲自审理完宗教行政事务上的任命名单后,曼努埃尔陛下久违地到了宫廷的别处。这次他主要是借着视察史官日常工作的名义,来跟自己手下的学者们随性探讨下历史进程。换言之,凯撒陛下特意名正言顺地摸了次鱼。
虽说他的主要目的是摸鱼,然而这次他来此处的名义仍是正经理由。所以在他进到这间还算宽阔的房间后,房间内的史官学者们尽皆起身,向他们的君主表示敬意。
在简短的共同祷告后,曼努埃尔就挥手示意,让他们安心地重新坐回去工作。在现在的博斯普鲁斯专制国中,这些史官学者们算是相对清闲的一批。由于曼努埃尔赋予他们的职责主要是编篡收集史料并顺带让其在交付与出版司的成品中附带不少歌功颂德的语句,所以。近期对他们而言,除了将前不久结束的博斯普鲁斯与奥斯曼间的战事记载成史书,基本没什么要忙的事。
而曼努埃尔也趁着这个氛围好好享受了下这种清闲的范围,还顺带跟在他前世正史上就留名史册且现在仍在编写《论塞萨洛尼基的最后陷落》的学者约翰·阿纳格诺斯特斯谈起了些自己的理念,还有对罗马史上诸多事件的看法。
在他们谈到国内各教派的分歧,氛围融洽时,一位亚美尼亚青年恭敬地上前来,向面前的二人躬身致礼。
“这位应该就是先前对阿纳格诺斯特斯的报告中提到的,他的那名偶然收下的亚美尼亚人学生吧?”曼努埃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名比他年龄略小的亚美尼亚人,心想。
而阿纳格诺斯特斯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想。“陛下,这是愚在西亚美尼亚时收下的学生,名字叫巴格拉特。他原本是使徒教会的信徒,不过近期皈依了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