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回到了本都的赛里斯努斯便在特拉比松皇宫的办事小厅内得到了他那阔别已久的凯撒陛下的接见。而在简单的寒暄与共同祷告后,他们二人便如以往那样热切地交谈起来。在互相分享完各自在这几月以来的作为之时,赛里斯努斯一上头,不禁从他坐着的那张木椅上站了起来,大声念叨道:
“哎呀陛下,圣父在上啊,为什么你这些时日做了如此多的举措啊。其中那么多历史性名场面我都错过了,太可惜了不是吗?”
坐在座椅上的曼努埃尔听罢,有点绷不住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说得对,但是……”
听到凯撒陛下的话语,赛里斯努斯满脸好奇。
不过曼努埃尔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直接说下去,而是用略显滑稽的话移开了他的好奇心,“没什么,我前面忘了,后面也忘了。谈点别的吧。”
虽然赛里斯努斯还是满头问号,但既然曼努埃尔陛下都那么说了,那他也就把话题引其他方面,“说起来陛下,您对教会合一怎么看?”
“那要看是以正教为主的教会合一还是以公教为主的教会合一了。”凯撒随性回答道。
“嗯,陛下,我的意思是就是以罗马公教为主导的教会合一。”
“……”
曼努埃尔沉默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自己前世正史上,此时貌似将有一件宗教政治上的大事件正在发生:佛罗伦萨大公会议。
正史上的1439年,在罗马教皇恩仁四世主导的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上,彼时的东罗马皇帝约翰八世遣使应和了教皇的宗教合一倡议,来寻求天主教世界发动十字军来为君士坦丁堡的窘迫解围。最后,君堡方面同意了罗马方面的要求,同意了以公教为主导的宗教合一的倡议;而天主教世界这边也信守承诺,鼓动了以波兰兼匈牙利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等君主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十字军,意图将奥斯曼驱逐出博斯普鲁斯海峡以西的半岛,顺带拯救名义上已经在宗教上合二为一的“前”正教徒们。
然后就是耳熟能详的瓦尔纳之败了,连最积极的瓦迪斯瓦夫三世都当场被奥斯曼人剁掉了脑袋。
在瓦尔纳之战后,君堡基本上就是等死了。而随后不久发生的科索沃之败①,更是反向确立了奥斯曼在东南欧的霸权地位。
但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曼努埃尔沉下脸,认真地想道。本来还担心他在小亚细亚表现得颇为乱来的扩张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从而导致所谓的世界线收束②。现在看来,好像是他想多了?
不对啊!如果这样瓦尔纳是不是还会发生啊!那他这些年的努力不就全打水漂了!?
想到这,曼努埃尔的心底彻底慌了。这甚至还略微表露在他现在的脸部,让他看上去居然有点像个信仰崩塌的圣徒。
“陛下,陛下?”看到曼努埃尔的这副表情,赛里斯努斯彻底懵了。他完全没想到,曼努埃尔陛下居然会因为教会合一而心怀愤懑与忧虑,难道平日里看起来对教士阶层只有利用心理的凯撒陛下居然意外有一颗虔诚的心灵吗?
就在赛里斯努斯在揣摩自己陛下的虔诚程度时,对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态。“没事,我多想了点无谓的事物罢了。我们继续讲讲教会合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