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时因惊恐而恭顺地跪服在地的维基诺夫·奥金涅,曼努埃尔心里不禁有点无奈地嘀咕起来,“论计谋罗斯人怎么可能比得过罗马人呢,更别提我可是做足了万全准备才亲自过来这里处理这系列事端的。不要小瞧朕的情报网啊!”
虽然他在心底是这么吐槽似地念叨,但表面上凯撒陛下还是继续摆出一副平和但看不出任何商榷的表情。这让这名诺夫哥罗德罗斯人心底满是惊慌与无助。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豁出仅剩的一切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也感到了此刻自己乃至家人的性命全数寄托在了面前这名罗马人君主的身上。
至于巴尔巴罗,则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安静坐在墙边,很识趣地没有做出任何逾越行为。
半刻后,曼努埃尔脸上方才出现一点缓和,“罢了,如果不是此事的话,朕估计也不会注意到阿尔赞塔米奥人的境况,还有科穆宁王朝遗留下来的一系列问题。所以维基诺夫·奥金涅,你的这番行径,朕就不计较了。”
就当这名罗斯人打算长舒一口气之时,凯撒陛下接下来的一番话再度让他紧张起来,“但事情一码归一码,虽然朕谅解你为了拯救家人所做出的一切,但你也确实违背了通行于博斯普鲁斯的法典条文。
“不过不必心急,截止明日或后天,相关审判结果也将出来。以圣父旨意代行者之名义,朕必会保证结果公正合理,这是朕作为凯撒应背负的责任。”
听到凯撒陛下的这番言论,巴尔巴罗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时间立即飞跃到明天,看看这位来自黑海以北的凯撒会不会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更正科穆宁时残余下来的弊政。但维基诺夫·奥金涅就没就那么乐观了,此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在不经意惹恼了这位罗马人凯撒,届时肯定会遭受难以预料的结局。
就当这名罗斯人浑身冷汗直冒,甚至产生了点自寻短见的想法后,凯撒的侍卫给他递来了张纸条。在维基诺夫·奥涅金轻轻把它放在微弱的火光之下,瞪大他的墨绿色瞳孔阅读了后,才稍稍安下心来。因为纸条里面的内容虽然简单,但足以让他信服,“朕向上帝许诺,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就这样,曼努埃尔陛下对当事人的探视以符合他预期的情况结束了。而他等回到皇宫后,又为了最后的审判收尾继续联想相关官员,以求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前朝弊政。当然,跟家人不多的闲暇相聚时光自然是又被推掉了。
到了次日正午,对此案相关人员,即巴尔巴罗·塔罗斯特斯与鲍里斯·维基诺夫·奥金涅的二人公开审判就在特拉比松城内的公众法庭内开始了。
但与一般审判时不同的是,此次作为被告的二人没有被要求穿像其他平民被告一样的囚服,而是准许他们穿上自己的衣服。而且来审理案件的不是特拉比松的城市法官,而是博斯普鲁斯的大法官乔治·阿米鲁齐斯。此外,在本次的旁观席上,在场众人还惊奇地发现,专制国的凯撒陛下居然穿上简约礼服,亲自过来旁听这场审判。
不用多说,这很明显是得到凯撒陛下的恩许。而凯撒的亲临也被旁观者们看在眼里,这让他们中较为敏锐的甚至当场议论纷纷,讨论起今日的结果将会给专制国带来怎样的改变。
然而就在一开始时,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会有什么颠覆性改变时,什么特别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在经过数小时的繁琐审判后,端坐于法庭之上的大法官阿米鲁齐斯依据《法典》、相关罗马法与科穆宁旧例,宣读了他作为专制国大法官所做出的判决:
“……鉴于以上,巴尔巴罗·塔罗斯特斯,由于犯有亵渎、乱纲……欺君罪,数罪并罚,以奴隶身份判以绞刑;而鲍里斯·谢苗诺维奇·维基诺夫·奥涅金作为从犯,有唆使之嫌,判处其继续作为奴隶,流放至小赫尔松。”
“且慢,阿米鲁齐斯。”在判决即将下达之际,一阵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大法官的裁决。众人向声音的源头望去,惊诧地发现居然是他们的凯撒。
“陛下,请提出您的异议。”面对凯撒陛下的突兀发言,阿米鲁齐斯仿佛早有预见一样,拱手起身,把法官的座椅胜利成章地让与自己的君王。而曼努埃尔也没有过度谦让,而是在向庭上的高官贵胄们简单致辞之后,坐到了部下让出的座位上。
这一时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审判结果要逆转了。
在进行了一小时的再审后,亲自听取完各方人物说辞的曼努埃尔陛下,终于做出了关系到阿尔赞塔米奥人一案的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