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达成一致后,双方便迅速离开了会面的密林。毕竟这种密谋造反之事对于双方参与者而言都极度凶险,稍微漏出点破绽就会即刻丢了性命。尤其是曼努埃尔,他可不想创业未半就直接崩殂于奥斯曼的刽子手大刀下。
迅速回到自己的船上后,他也不敢在瓦尔纳过多停留,而是在次日一早就混在其他商船中,迅速驶离了奥斯曼的领海。而阿纳夫特鲁那边也是同样,趁着夜色尚且浓郁时也是火速回到了军中为他准备的居所,伪装好自己的行程,使旁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另一边,大致在九月时,曼努埃尔成功抵达了白堡,跟早已到那的家人部下们会合。十月初,大概是在这次亚历山大朝圣之旅启程四个月左右后,博斯普鲁斯凯撒一行人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首都之一的特拉比松城。
回到首都,曼努埃尔便迅速叫来他临行前任命的摄政团队,并认真花了一天的时间检验起他们的成效。同时,他还想以赛里斯努斯与图哈罗夫斯基等人为首的亲信部下们详略得当地介绍了这次他去亚历山大朝圣的成果,包括但不限于跟沿途诸国谈成的各项协定、他从伊斯坎达里亚将军贾克马克租用的马穆鲁克教官伊斯梅尔·阿赫、士麦那的艾登遗民托付给他的艾登家族遗孤与摩里亚专制公君士坦丁愿意收他的长子狄奥多尔为教子等事宜。不过关于他特地跑到瓦尔纳暗中会见了作为阿尔巴尼亚人的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一事他特地没有说出,毕竟此事对他而言可是连亲信左右都不能随意得知的绝密之事。
而在凯撒陛下语毕了后,他的部下们尽皆为他的高效与感到叹服:他们头一次知道原来出趟远门朝圣居然可以做到那么多的事。特别是是赛里斯努斯,他在听完后就立即动手做起来笔记,仿佛要将其记载为史料似的。
“不过陛下,”当日,在皇宫内高速记完自己的君主所言之事后,赛里斯努斯率先发起疑问,“您打算怎么教导那位突厥人公子?”他口中的“突厥人公子”自然指的是哈利勒·艾登奥卢。
斟酌片刻,曼努埃尔给出了他的方案,“朕想要按塑造一位罗马人来塑造他。”
“可是陛下,”赛里斯努斯有些疑虑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如果日后顺利的话,他应该是得回艾登贝伊国的故土领导艾登旧民们抵抗奥斯曼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教导他切合实际才好吧?不然日后他回去反抗奥斯曼时岂不是很容易因为直接因为文化差距直接把反抗军带崩掉?”
对于赛里斯努斯的疑虑,曼努埃尔早已有了解释,“我也没说让他只学习罗马文化,只是既然他都跟在朕身边了,那难道不让他接受一下罗马文化的熏陶吗?而且小哈利勒已经十二三岁了,肯定是没法把他教导成一名彻头彻尾的罗马人的。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在博斯普鲁斯感受到在士麦那时感受不到的积极氛围,让他对此有一定的认同感。”
“感化他吗,要不要让臣等去联系一下教堂的教士们?”
“赛里斯努斯你够了。”
除了关于如何教导他这名义子外,关于军队要怎样学习马穆鲁克也引起了一番争论。
“图哈罗夫斯基,虽然你能在一天之内就给出新的军事训练方案让朕很欣喜也很欣慰。但你能解释一下为何基本上都是照抄马穆鲁克人的军队架构吗?”次日,在宫廷内批阅文件的曼努埃尔在看完自己陆军统帅提交的新军事方案后一时间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陛下你说要模仿马穆鲁克人的吗?还从亚历山大那特地捞了一位教官过来。所以愚才细细品味陛下您昨日的见闻言辞,还特地拜访了那位名为阿赫的马穆鲁克教官,从他那吸取了经验草编此方案。”对此身为陆军统帅的图哈罗夫斯基则是一本正经地给出了回答。
这话险些把凯撒陛下干沉默了。半响,凯撒才脸色铁青地用右手挥舞着羽毛笔,蘸上红墨,在图哈罗夫斯基提交的这份方案上打了个巨大的红叉,“一眼订真,鉴定为纯粹的不合格。给朕重写!”
“为什么?”罗斯人统帅整个人都傻了,“陛下,我的方案如此精彩,您为何……”
“真想对现有军事体制来次大改,朕是会把全国的高层将帅都召过来的。”曼努埃尔陛下拱手作出了指示,“当然也不是说你做的就是多余的,毕竟提出意见给出方案,这也是作为陆军统帅应尽的职责。你能及时提出自己的意见与方案朕很高兴,也很欣慰。
“但这不能掩饰这份方案里的问题。或者准确而言,应该叫一码归一码,这份军事方案里谬误的地方实在是不少。”有着后世知识加持的曼努埃尔犹如有了千里眼,把陆军统帅拉到身旁,十分认真地逐项做着指示,“首先,马穆鲁克骑兵,尤其是重骑兵,确实是现在环地中海地区最为强悍的骑兵。但他们的步兵不是,比起奥斯曼的耶尼切里,马穆鲁克步兵现在很明显没那么过去强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