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了二月份以来,被围困在第比利斯城内的格鲁吉亚国王亚历山大一世愈发焦躁。这近半月来,博斯普鲁斯多次喝令火炮掩护不知道从征来那么多源源不断的异教炮灰无规律地向城墙发起无意义强攻。尽管守军每次都毫不意外地挡下这些攻势,但仍由于罗马人火炮的密集与威力而损耗不轻。
亚历山大自然知道这是敌人的阳谋,为的就是迫使守军上城御敌,来加大守城方的伤亡。
但知道归知道,格鲁吉亚这边根本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制手段。之前为了抵抗帖木儿与黑羊王国确实有购入和自制一小批小型火炮,但它们射程近、威力小,完全威胁不到博斯普鲁斯列在城下的中大型火炮们。与其将它们摆上来让敌人耻笑与拉低己方信心,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继续塞在仓库里。
因此不论是守城方还是攻城方都没有见过格鲁吉亚守军这边抬出火炮。而随着时间推移,由于城内物资逐渐短缺与城内军民的心理压力的增大,城内矛盾逐步扩大化。尽管巴格拉季昂王室用尽手腕压住了潜在的动乱,但软硬兼施地征发市民去填补城墙守军的空缺还是增大了军民双方的间隙。
跟焦躁不安相反,此刻城下城外围攻第比利斯的博斯普鲁斯军则是保持着有序的安逸。虽然曼努埃尔很想马上拿下第比利斯把大军开向卡赫季打退黑羊王朝,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手下的精兵为这场必胜的围城战付出无谓伤亡。所以他就选择继续耐心围城,靠那些异教异文化的炮灰持续消耗守军力量,还顺带挖了道壕沟,防止敌军找到机会突围。
在这样的日子继续持续半月多、即第比利斯围城战打响后的近两月后,在确定守军确实出现明显而非伪装的疲态和人数明显减少后,曼努埃尔认为时机已至,是时候动手拿下第比利斯了。
二月末的某日傍晚,即使第比利斯城头还有尚未清干净的积雪,可守军已经没有心气与精力去清理它们了。现在因敌人的骚扰和或真或假强攻而疲倦不已的他们此刻只想赶快站完这次岗,然后把防务交给下班人、自己赶忙下城休息。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直到天完全变黑才有个小兵去点燃城头火把照明。但就在他点燃火把之时,小卒猛然见到对面又派人登上云梯试着攻取城墙。
“有完没完?”以为罗马人又要派人送死的他在点完一根火把后就吓得赶快连跑带跳地缩到内城墙,顺带通知了路上撞见的其他守军。
然而此刻的守军还未知晓,这次攻城的规模跟先前的完全不同。
得益于小兵的及时报告,很快巴格拉季昂家族的守将就得知了此事。对此他当即爬上城墙,想像之前那样拦下敌人的攻势。
可等守将刚上城墙试图指挥全局时,对面西城门的敌军阵地除了火把的火光外,还忽然出现了隐约的烛光。没过一会,这些烛光就变得明显清晰。很显然,整支博斯普鲁斯军队都点燃了牛脂蜡烛,在为已经抵达了城下的攻城部队照明。
一时间,有部分守军甚至不由自主地沉浸这闪烁着死亡之光的美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烛光就好像星星在云层上方闪耀。可很快他们就沉浸不了了,因为下一刻这些率先被迷醉的少数士卒就被登上城头的敌人给骨碌骨碌地劈倒在地,不省人事。
“不对不对,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攻城的!?”发觉敌人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墙,终于察觉到他们这次的规模和战术都异于以往的守将整个人冷汗直冒,大脑紧接着飞速运转起来,试图找到相对合理的解释。
很简单的答案,因为在天刚黑下来时,博斯普鲁斯军就从各个方向悄悄地接近城市。他们在越过护城河时放慢了脚步,让没有得到妥善照明的敌人认为这不过是风声。再加上他们身前用树枝编织而成的障碍物掩护,守军完全没有发觉危险已经靠近。
在工兵为攻城部队搭好坚固的云梯后,他们就立即驱使炮灰部队沿着梯子上下攀爬,麻痹敌人、扰乱其判断。
这样,真正的主力部队,菲拉卡禁军与农兵部队就顺利到达了城墙快被攻破之处,在接近被攻破的地方时,他们一直等到支援部队点燃起烛火灯火的信号,准备发起真正的进攻。
就在守将因此而错愕思考时,博斯普鲁斯炮兵们已点燃了所有的大炮中,向城墙城头上的敌人开火。然后,在守军被轰得措手不及与一片混乱时,巴尔巴罗率领菲拉卡军团迅速先爬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