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针倒回半小时多前——
在博斯普鲁斯军夜袭扎拉里山区山头上那点黑羊哨兵并隐蔽地全胜后,率领他们拿下当地的陆军统帅邓加尔开始按先前跟凯撒等人计划好的那样,在保证行踪隐秘的前提下,开始向山脚下多在熟睡中的黑羊大军发起进一步攻势。
很快,是夜,三千全身轻甲的博斯普鲁斯军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地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逼近对此无甚察觉的黑羊主力。
接下来的事就非常简单了,由于在各方面都暂时处于劣势,本来都准备从古尔贾阿尼离开的黑羊军队彻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他们的苏丹贾汗·沙也没预料到自己的表妹夫会整出如此冒险的奇袭,如果不是他当晚正醒着而能在最后组织起一支精兵突围,恐怕也难逃一难。
话虽如此,可对博斯普鲁斯军来说这场胜利仍没有他们想象中那般轻易取得。即便一开始唬住了处于睡眠的敌军,但由于这帮什叶派土库曼人骁勇异常与久经沙场,再加上反应过来的贾汗·沙指挥有方,人数上其实居于劣势的这支博斯普鲁斯部队在短暂的占优后居然出现了丝将被反杀的迹象。
好在这时由凯撒亲率的后续援军旋即跟上。在菲拉卡军团中的铁甲圣骑兵加入战场猛烈压倒敌军气势后,黑羊王朝的部队重新成为了占下风的一方。不到半刻钟的僵持后,黑羊人最终被罗马人彻底压制,开始溃退。而黑羊苏丹贾汗·沙也在发觉自己这边大势已去后,才不甘心地组织起近千人的精锐部众逃离战场。
最终,这次的古尔贾阿尼战役以博斯普鲁斯的胜利告终。
然而次日清晨,清点完战果与损失的曼努埃尔并没有跟其他将士们一般为自己完全击败了可憎的土库曼人而欢庆,而是带着有些微妙的情绪回到中军大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结束这场战争。
因为根据粗略战报,即便采用了敌方始料未及的夜袭战术歼灭了近四千黑羊士卒并俘获两千余人,博斯普鲁斯仍旧折损了千五百人。虽然从结果上看这次确实出其不意地暴击了黑羊王朝,但他敏锐地察觉到继续打下去损失惨重的只会是自己。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在收复、控制东格鲁吉亚地区的同时,谨慎地试探出自己那表姐夫的底线,迫使黑羊王朝暂时放弃对格鲁吉亚的妄想。想明白了这,曼努埃尔就让人召来卡赫季王子乔治与自己的陆军统帅们,预备商讨之后的战略安排。
在博斯普鲁斯凯撒审慎地思考如何结束战争时,一路逃到格鲁吉亚与黑羊边境的哈琛地区的黑羊苏丹在确定无人追击他们后,总算停止了跑路。
完全失算了,贾汗·沙在屏去左右侍从独自呆在中军大营后,不禁苦闷地抱头叹息。不论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他都犯下了想当然的错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至少这次他西征格鲁吉亚的成果完全得被迫吐出绝大多数了。而且作为历经腥风血雨才坐上苏丹之位的他深刻知晓组成黑羊这一部落联盟的各部落究竟是多么的势利与不可靠。可想而知,回去后他很快将会面临何等的困境,而帖木儿与白羊等境外势力又会让他陷入怎样的危机。
正如贾汗·沙所想的,接下来不到半月的时间内,博斯普鲁斯军就顺利地入驻东格鲁吉亚,接过原被黑羊占领的卡赫季地区。而苏丹对此也只能在稳住国内的同时,苦涩地咽下这一苦果。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只要罗马人像这样步步紧逼,已经吸取教训的他就有办法借势反过来糅合联盟内的各部落,重新集结力量。贾汗原本是这么愤恨地想着的。
就这样,博斯普鲁斯军在收复了几乎整个卡赫季后,逼近了现在被黑羊控制的哈琛亲王国、即洛里公国。
出乎各方预料的是,博斯普鲁斯的年轻凯撒并没有直接下令大军前去收复该地,而是让他们就地驻扎。
事情得从他事前的调查整理说起——
“贝什肯二世·奥尔贝利安,作为当时秘密承诺会跟萨穆赫茨阿塔贝格一起邀请朕介入格鲁吉亚的封建领主,却在朕真的发兵干涉后选择了装死,继续做亚历山大一世的封臣,让本该迅速应和朕的东格鲁吉亚在战争爆发后反而为第比利斯宫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