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明确了态度倾向的斯坎徳后,马纳旋即转身,微笑着回应这位亲王,“既然如此,看在圣父之旨意上,接下来让我们谈谈如何应付奥斯曼、公教教廷、那不勒斯与威尼斯等国如何?”
“悉听尊便。”斯坎徳培很礼貌地微微躬身,随即跟这位博斯普鲁斯来使一同坐下,共同商讨起如何应对周边邻国的对策。
1443年12月26日,博斯普鲁斯专制国率先承认阿尔巴尼亚公国,并高调宣布同其往来。1444年1月刚到,斯坎徳培就立即向那不勒斯王国上表,请求奉国王阿方索一世即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三世为宗主。在阿方索喜出望外地应允了他的请求并跟教皇一同遣使到克鲁耶封赏他后不到三天,斯坎徳培就宣布自己改信正教,同时拥戴教会合一。尽管罗马教廷对其行径略有微词,但看在目前局势紧张的情况下,恩仁四世还是没有对此大作文章。
尽管基督教诸国都在庆贺援助新生的阿尔巴尼亚公国,但斯坎徳培的跳反对奥斯曼很明显不是一件好事,在阿克萨赖前线跟卡拉曼人僵持着的苏丹穆拉德二世闻讯更是暴跳如雷。因为自从斯坎徳培叛离后,他的事迹很快得到这些年来被奥斯曼压迫的阿尔巴尼亚山民及希腊人的响应。很快,反对奥斯曼统治的反抗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兴起,保加利亚在十字军影响下爆发了独立叛军,西马其顿出现了回归东罗马帝国的复国运动,其他阿尔巴尼亚人地方领主也迅速处理掉了自己治下的奥斯曼官员并在两边骑墙、蠢蠢欲动。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这冬末春初之时,奥斯曼境内的圣火病愈发剧烈。虽然没能对奥斯曼的农业生产造成无可挽回的破坏,但也已经足够让苏丹国的高门重视起来了。
就是在这段时期内,在保加利亚地区的兹拉蒂察山口(Златишкипроход),足以再次影响战争局势的一场大战再度打响了。
这是一场发生在圣诞节前的战役,交战双方基本上都是老对手了。虽然奥斯曼的鲁米利亚军团在尼什惨败,但除了当时还是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的斯坎徳培外,其他奥斯曼将领在败逃时都特地在沿路实行了焦土政策以拖缓十字军的行军速度。
不过在善于用兵的十字军主帅匈雅提面前,奥斯曼人的焦土战术基本无济于事。不到10天,匈雅提就以舍弃胡斯战车与重装步兵为代价,率领一半为骑兵的万余名匈牙利士卒接连突破了奥斯曼在南塞尔维亚与维丁地区那早已崩溃的防线,直接杀入了埃莫斯山脉的北段。现在挡在匈雅提面前的,仅有兹拉蒂察(Златица)北边的山口。只要突破了此处,那么十字军就能长驱直入索菲亚与菲利贝,甚至直接威胁到奥斯曼的首都埃迪尔内。
然而与尼什那次不同的是,在吸收了先前尼什惨败的教训后,为了避免被十字军突破防线,知晓该防线重要性的穆拉德二世直接做了个大胆的选择:让自己的长子艾哈迈德接替自己摁住已经显露颓态的卡拉曼人,而自己率领八千安纳托利亚军团士兵迅速跨过海峡,接过了鲁米利亚军团的总指挥权。
而在他做出这一安排之时,匈雅提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有不久前输得一塌糊涂的鲁米利亚军团。
就是在这种情报错位的情况下,兹拉蒂察战役爆发了。
1443年12月12日晨,匈牙利军行至兹拉蒂察山口。在到来这前,匈雅提认为奥斯曼人应该不会想到自己会选择从此突破。但他猜错了,通过斥候的报告,穆拉德二世迅速捕捉到匈牙利人的行军方向,并率两万大军赶往兹拉蒂察山口,并提前下令当地驻军堵住隘口。
结果等到12日晨间,匈雅提就发现自己本想突破的隘口被大石块和砍伐的树木阻挡,使十字军的任何进攻都变得困难。同时在兹拉蒂察,匈牙利军第一次遇到了一支守卫森严的奥斯曼军队,再加上严寒的天气有利于奥斯曼防守,跟随他一同进军的塞尔维亚专制公乔治·布兰科维奇赶忙进言,请求主帅匈雅提立即放弃进攻,退回到目前在十字军控制下的维丁地区,静待时机。
然而匈雅提直接拒绝了他,他坚信在匈牙利军的大炮和重甲骑兵面前,奥斯曼人必然会像先前在尼什那样惨败。
很可惜,他的预估完全错误。当穆拉德二世在红底黄新月旗下出现时,包括匈雅提在内的所有十字军将士都惊诧不已。而奥斯曼军中随后端出的数门火炮,更是让匈雅提当场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
就这样,几乎毫无悬念的兹拉蒂察战役爆发了。当匈雅提放弃强行突破隘口的想法,尝试退离时,敏锐的穆拉德喝令卡西姆帕夏与图拉罕贝伊率西帕希重骑兵从两翼杀出,拖住匈牙利军的退场。同时,他挥起弯刀,下令炮兵一齐向匈牙利人开火,试图逼迫敌人向自己的中军冲来,以像以前击败其他敌人一样吃掉这支大军。
可经验丰富的匈雅提根本没上他的套,一发觉奥斯曼人的火炮开始齐射后,他就立即喝令全军后退,避免跟奥斯曼军的中军碰上。但卡西姆帕夏与图拉罕贝伊所率的西帕希骑兵很快挡住了匈牙利人的退路,很显然,他们不会放这支敌人离开。
“匈雅提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看到逐渐逼近的奥斯曼重骑兵,随军的切萨里尼感觉自己仿佛在天堂的边缘,只差一步之遥就能瞬间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