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普鲁斯专制国闪击奥斯曼附庸国坎达尔贝伊国这一令周边诸国猝不及防的不宣而战之举顿时转变了战局。穆拉德二世很快因此明白博斯普鲁斯的目标原来一直是奥斯曼后,苏丹又惊又怒,一时间他甚至想亲率一半的安纳托利亚军团精兵回去端了曼努埃尔。
但迫在眉睫的十字军威胁阻止了他的打算,毫无退却迹象的圣火病疫情也迫使苏丹要集中精力,最终穆拉德只得紧急分出一万兵力交给长子艾哈迈德与女婿马哈茂德帕夏,让他们二人去阻击胆敢对自己开战的罗马人。
在博斯普鲁斯闪击坎达尔的消息传到君士坦丁堡后,早已被送到君堡以避兵锋的芭芭拉在知晓了丈夫终于出动后不禁欣喜地衷心为丈夫而祷告起来。在这时候,她也回忆起了自己临行前的那天夜晚跟丈夫密谈的话来——
“所以,很抱歉芭芭拉,为了你和西奥多的安全与其他状况,我能想到最好的避难所只有君士坦丁堡了。”那夜的皇宫寝宫内,穿着睡衣的曼努埃尔有些愧疚地对同样穿上睡衣的妻子道歉。
不过,芭芭拉对此更多是理解,“好啦好啦,不要苦着一张脸了。这不也挺好的,毕竟我也好久没见过母亲了。”说着说着,她干脆像以前他们还年轻时那样,伸出青葱般的玉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
她的这番举动逗乐了彼时情绪不大高昂的曼努埃尔,他在呵呵笑了笑后随性问她,“对了,走前对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建议或疑问吗?”
“那我直说罢。”芭芭拉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困惑,“为什么要通过发行债券借那么多杜卡特?哪怕从农民手上努力扒税一年,三千杜卡特也不是博斯普鲁斯能还得起的债务。”
“所以这笔债专制国是不可能全还的,别忘了博斯普鲁斯的国债连奥斯曼高门都有购置,而且通过战争劫财也能缓解急需不是吗。”面对自己的爱妻,曼努埃尔非常直白,不做隐瞒。
“但要是战败了呢?”芭芭拉不禁想到最糟糕的可能。
“那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
“我的意思是,”她的小丈夫把头低下,把眼神遮掩在夜色之中,“如果真到那时候,这世上也就没有博斯普鲁斯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芭芭拉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无奈的苦笑,她的丈夫为了取得真正的胜利,真的一条后路也不给他自己留啊……
不过为了夺得胜利,他还有不少后手吧?
“那我作为曼纽尔的助力与后手之一,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啊。”抱着这一想法,芭芭拉整个人振奋起来,窝在房间里写起了信件:一封寄给被博斯普鲁斯派到君堡帮忙守御的菲拉卡军团军官,另一封则以日常起居为幌子跟丈夫保持联系。
至于芭芭拉所认为的后手,曼努埃尔确实有,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时候选择闪击坎达尔。
1444年9月10日,奥斯曼治下的小亚细亚西岸发生大规模叛乱。3日后,早已回到伊兹密尔的艾登家族的遗孤后裔、凯撒曼努埃尔的养子哈利勒·艾登奥卢自暗处露面,正式带领艾登遗民对奥斯曼掀起反旗。起义后不久,艾登叛军就攻陷了伊兹密尔大部及附近的部分港口,试图把十字军中的法兰克人放入西安纳托利亚,让奥斯曼面临多线作战。
此事很快就因告急传入苏丹耳中,对此穆拉德二世自然是怒不可遏。经过一夜紧急会议,他把安纳托利亚军团再分出五千兵马,还把一支耶尼切里军团给派回去,调动女婿马哈茂德帕夏为这支部队的主将,前往平叛艾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