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纵士卒在被攻占的徳夫雷卡尼(Devrekani)地区烧杀劫掠后,曼努埃尔看着当地慕斯林们尸骨遍地的模样,不禁长吁了口气。之所以会在占领区对突厥人采用如此暴虐的屠杀方法,并非是他的思想滑坡到跟中亚军阀一个水准,而是基于两大原因:
一来,自从土库曼人第二次西迁的浪潮后,当地的异教异族已经逐渐占据了主体,而基督徒罗马人则被挤压到沿海乃至逃难到马尔马拉海以西,为了营造能让罗马人重回小亚细亚内陆以扭转当地人口结构的环境,就得乘战时对突厥慕斯林们下重手方可;二来,被圣火病肆虐过的土地虽然不影响耕种,但当地的麦种已经不能用来,为了换上健康的麦种并去除掉感染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战时放火焚毁受感染土地上的任何作物,换上博斯普鲁斯自己的无菌麦种。
所以为了达到以上目的,曼努埃尔做出了果断的选择——
怎么办?只有杀!
不过虽然理论如此,但对突厥人的屠戮并非曼努埃尔本人的主要要做的。对异教异族人口的大清洗他大多还是交给了波萨达斯,而凯撒本人所要做是率军迅速打穿自锡诺普至科贾利埃与比加,控制住马尔马拉海东岸,同自己的海军一起堵死奥斯曼军的东归。如果条件应允,他还计划自比加打穿盖利博卢,在今年的11月之前抵达布尔加斯以北的瓦尔纳。
至少原计划如此。
事实上,自从兴兵讨伐奥斯曼后,他愈来愈发觉原方案有着个巨大的漏洞:从科贾利埃到许达文迪加尔再到比加,伊兹密特、伊兹尼克、布尔萨、班德尔马与恰纳卡莱这些马尔马拉海东岸的军镇城市都是难以短时间内攻取的,更别提易守难攻的加里波利半岛了。就算现在的奥斯曼因为即将彻底扩大化的圣火病瘟疫而内部,但这种农业瘟疫暂时还不会影响到其战力。如果继续执行原计划,他真的能在今年的11月前抵达瓦尔纳吗?
答案自然是否。好在为了应对如今的局面,他还准备了备用计划,把一批暗桩埋入某座现在依旧如玉珠般耀眼的城市。
可这些都是得战胜奥斯曼一支主力后的事了。据他所知,穆拉德二世长子艾哈迈德正率领万人大军向卡斯塔莫努本区。因此现在他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先行赶赴卡斯塔莫努,把坎达尔贝伊国全境纳为自己的军占区。
厘清局面后,曼努埃尔便带着自己麾下的将帅到当地已经空无一人的村镇中心商讨接下来的行军方案。接下来要打的,将会是今年以来的首场硬仗。
与此同时,偏西的卡拉比克(Karabük)城郊,招募完土库曼人佣兵的苏丹长子艾哈迈德正以强行军的速度赶往卡斯塔莫努。自从得到锡诺普失陷的消息后,就了解到敌人试图向西进军的意图,当即决定要在这座城市易手之前赶到驻扎。
于是在几天后的上午,即1444年9月18日,曼努埃尔所率的万余名博斯普鲁斯主力与艾哈迈德所率的万人奥斯曼大军在隶属于卡斯塔莫努的北方小村代雷科伊(Dereköy)相遇了。
卡斯塔莫努(Kastamonu),这座由罗马皇帝伊萨克一世之父曼努埃尔·俄诺提柯斯·科穆宁(ManuelErotikosKomnenos/ΜανουήλἘρωτικόςΚομνηνός)兴建的“科穆宁堡”(ΚάστραΚομνηνών)一路发展而来的城市毗邻卡拉乔马克河(Karaçomakstream),因被北边的伊斯芬迪达尔山脉(İs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