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努埃尔决定进军君士坦丁堡后,他立刻开始做出部署:
陆军方面,图哈罗夫斯基先带着三支陶里斯的军团继续镇守博斯普鲁斯在安纳托利亚的占领区,而本都诸军团则集中到君士坦丁堡对岸的迦克敦,至于凯撒自己则带着菲拉卡军团全员打头阵;
海军方面,即刻传令海军提督法列罗分出半数舰队协助己方登陆君士坦丁堡城外南部;
在此之前,他会提前暗中告知自己在君士坦丁堡城内的眼线与内应,让他们接应自己的部队登陆至城门附近。这样即使君堡主城区与加拉太间的金角湾内仍有拦海铁索阻拦,也无法阻止他偷渡城南的马尔马拉海沿岸。
至于具体的登陆地点,根据情报权衡利弊后,曼努埃尔最终如上述所言首先选择于君士坦丁堡以南的马尔马拉海沿岸进行登陆,而非金角湾沿岸。一来是因为拦海铁索的存在,二来是认为热那亚人在此事上绝对不会配合自己,三来他出于私心并不急于解救卢卡斯·诺塔拉斯与岳母海伦娜。
但这样也苦了自己那正在布拉赫纳宫内的妻子长子。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一点也不想让对自己而言至关重要的亲人面临这等风险。
可既然做出了这决定,那也便做足了付出应付代价的觉悟。如果真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为了保全自己的妻儿,他会提前动用他藏在君士坦丁堡城内的后手,确保母子二人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
在曼努埃尔做出用武力干涉君士坦丁堡的决定的同时,君士坦丁堡的布拉赫纳宫内,他的妻子芭芭拉也在尽己所能安抚逃到此处的母亲。
“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年你的哥哥们互相之间亲切友爱,都立志要复兴这古老的国家,但圣母玛利亚啊,季米特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应该知道,突厥人是所有罗马人乃至基督徒的敌人啊……”海伦娜·德拉加塞心情低落地对着女儿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小儿子季米特里奥斯的忽然发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虽然自己因先前一直阻碍他登基,关系早已出现裂痕,但小儿子毫不留情地逼宫之举还是令她无比心灰意冷。
对此芭芭拉也有同感,即使出嫁多年,她仍旧记得兄长季米特里奥斯当年是不比君士坦丁兄长温和之人,可现在对方这一副不打下布拉赫纳宫不善罢甘休的模样完全出乎她的印象。
现在她能做的,除了安抚周围人外,唯有继续跟丈夫保持暗中联系,希望他能迅速出兵摆平一切了。
另一边,君士坦丁堡大皇宫内,发动政变没两天的季米特里奥斯正举办着一层有模有样的“御前会议”,俨然他已经加冕为了巴西琉斯一般。
“禀告陛下,截止目前,我方已经控制住了拜占庭古城墙内的卫城全境,与北侧的五个大街区,成功得到了南侧拦海铁索的控制权,正与布拉赫纳宫内的老旧余党对峙……”季米特里奥斯最信任的党羽,坎塔库泽努斯家族的尼基弗鲁斯·杜卡斯·坎塔库泽努斯被他任命为新的“外务总管”,正向其汇报目前进展。
“如此甚好。对了,金角湾对岸的佩拉热那亚人怎么说?”季米特里奥斯还是很期待加拉太地区的投诚,来使他彻底控制住拦海铁索。而且得到拉丁人的支持,也有利于他加速控制君士坦丁堡。
“陛下,”尼基弗鲁斯摇头道,“加拉太的热那亚人态度模糊不清,回报的也统统是囫囵话。很显然,这些精明的拉丁人不愿意在前路未卜的情况下与我们合作。”
“一帮奸商!”闻知此事后,季米特里奥斯气得当场发怒。就算他在政事上缺乏才干,也知道这几天内只凭自己的党羽与奥斯曼在城内的细作是无法迅速掌握大局的。
不过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算了,先不提这帮奸商。说点别的罢,现在有多少贵胄名门选择站到我们这边了?”自从前年的夺位意图被挫败后,他的原党羽便被登基后的兄长君士坦丁十一世放逐驱离了近半,还能留在城内的剩余党羽不是根基深厚就是墙头草,所以靠奇袭控制住卫城后,自认即将成为巴西琉斯的他尴尬地发现他手上几乎无良可用……
面对季米特里奥斯的诘问,他的“外务总管”尬笑着答道:“陛下,目前投奔我等的贵族屈指可数,而且都是些家道中落的投机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