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道成肉身1444年12月24日夜,罗马城内,教皇恩仁四世在主持完平安夜的弥撒后,在侍从的搀扶下回到了他在梵蒂冈教皇宫的居所。在瓦尔纳战役结束后的这近一个月半以来,他目睹了太多太多的意外。
因此已经年迈的他在慎重思考后,决定把这些事情与对此的一些思考在平安夜当天,写入自己的日记内来告解自身的灵魂。如果可以,恩仁四世也希望后人知晓这时代更多的事态全貌,作出更为公正的评说——
“主道成肉身1444年11月10日,属神而虔信的五万十字军与渎神的六万抑或是八万奥斯曼突厥人在瓦尔纳城外,瓦尔纳湖东展开了激战……
“如上所述,这一仗的结果是无比惨烈的:虔诚而年轻的波兰与匈牙利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雅盖隆、吾亲自派去的红衣主教特使朱利安·切萨里尼以及数以万计的基督的勇士们在那里战败身死。据‘白骑士’匈雅提·亚诺什后来给罗马城的回信,当时只有不到一千名骑士跟着他逃回特兰西瓦尼亚,其余应该是尽皆埋葬在了瓦尔纳的异乡。”
写到这,恩仁四世有些痛苦地停下手上的笔耕。即使他并非亲历者,但他也并非彻底的无情之辈,每每回想到匈雅提的回信内容,教皇都会不禁顿感郁闷与难过。
在用墨水沾了沾旁边的空白页几秒后,重新恢复神态的教皇继续挺身,在油灯的明亮火光照耀下,继续写道: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战并没有随着信主的教徒们的战败而败。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二世与摩尔达维亚大公斯特凡二世随后带着他们仅剩的五千人英勇赶上,为拖延突厥人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可如果只是如此,他们也无法抵抗此时可能尚有三万还是四万之众的异教徒大军。
“然后,罗马人赶来了。准确来说,是博斯普鲁斯专制国的罗马人。”
“具体的事态吾不得而知。根据那两名弗拉赫人大公的回信,以及博斯普鲁斯那位罗马人国王在本月月初时递来的回信,当时参战的博斯普鲁斯军应该是有近两万人之多。其中一部分留在瓦尔纳湖南边,而又一部分故意装成登陆的样子,用来引诱逼迫突厥人苏丹带领的那支大军。真正的博斯普鲁斯主力则在不知道何时就藏到了瓦尔纳北边的山包上,等待敌人的靠近。
“多亏圣母的保佑,罗马人的计策成功了。异教徒的大军经过久战,已经显露了疲态,而罗马人的军队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超突厥苏丹的预判,加之穆拉德二世受到罗马人的专制君主曼努埃尔的误导误判了战局,曾被基督徒们视为梦魇般存在的突厥异教徒在博斯普鲁斯罗马人的重骑兵冲锋下终于溃败了。
“……在后来的追击过程中,被罗马人救了一命的瓦拉几人残军与罗马人的轻骑兵联手围剿突厥苏丹派往瓦尔纳海岸线的骑兵部队,成功逼得其主将遁逃;博斯普鲁斯凯撒更是主动率重骑兵部队赶往奥斯曼的中军,试图阵斩突厥苏丹穆拉德二世。
“很遗憾的是,他失败了。根据那位凯撒寄给我的信件,彼时的他离苏丹本人仅剩一步之遥。但随后苏丹仅剩的禁卫就把他们的君王护住,让罗马人的刀锋无法伤到这位异教徒的至尊。
“之后,罗马人再也没有找到手刃异教徒的机会,而突厥人的苏丹就这样逃离了战场。
“即使如此,这次的十字军依旧取得了傲人的战果。据说博斯普鲁斯罗马人当天就收下了万余具尸首,俘虏万来人,还缴获了各式装备数万;连瓦拉几人也俘获千余名突厥人,斩首数千。至于他们的伤亡,虽然曼努埃尔给吾的回信中未详细提及,但据那两名瓦拉几人大公的信件所言,罗马人的伤亡恐怕也不会少于数千人。
“就是不知道这些罗马人缴获的武器装备中,有多少是我们公教徒的。”写到这,教皇再次停笔,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
“……可惜的是,罗马帝国的巴西琉斯君士坦丁十一世在北伐马其顿之时,被突厥人在南马其顿的驻军击败,功败垂成,逃回色萨利。
“最终的胜者,是‘突厥人的黑色死神’吗?”写到这,恩仁四世沉思起来,不再开口。瓦尔纳之战最终获利最大的,居然是他在战前一直持怀疑态度的罗马人。不知道这个结局,会给欧罗巴大地带来怎样的变局?对于教廷,又是好是坏?
但这是之后的事,想到这,恩仁四世再度抛开杂念,提笔写下这场十字军最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