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马城内的教皇恩仁四世迎来圣诞节的清晨之时,东地中海边上的君士坦丁堡城内,博斯普鲁斯凯撒曼努埃尔也在城内跟着几位教士一起在圣使徒教堂内参加了一场简短的礼拜。
而当到那里参加礼拜的君堡市民见到了这位立下了伟岸功绩、解放了诸多罗马人之土地与这百年来唯一一位扭转了罗马人国家不断衰败之颓势的罗马人君王时,无不惊喜而又热情地在礼拜结束后上前,想要一睹他的尊容。
与先前市民对他的淡漠相比,这一情况可以说是对比鲜明。在曼努埃尔大败奥斯曼突厥人凯旋回君士坦丁堡后,他就受到了诸多君士坦丁堡市民的热烈拥戴,城内自国外而来的西欧人甚至见状还开始称他为“罗马人之王”。
在跟这些君堡市民一一打完招呼,曼努埃尔在打算微笑着去市政院里远程处理博斯普鲁斯的事宜时。此时,他瞥见了帝国首相卢卡斯·诺塔拉斯的侄子、其被奥斯曼人所害的兄弟约翰·诺塔拉斯的儿子,阿维隆·诺塔拉斯,出于礼貌地向对方挥手示意。但对方在见到他后,却只是微微皱眉,就僵硬地点了点头,问了声好,便转身离去。
这也难怪。毕竟曼努埃尔在瓦尔纳之战凯旋回城后,虽然名义上依旧只是在军事上保护君士坦丁堡而不介入内政,但却在城内有意放纵支持自己的派系。靠着他跟静默派几位高级教士的良好关系,许多坚持罗马人本位的静默派神职人员开始在他的默许纵容下,对君堡市民鼓吹:比起在马其顿惨败的君士坦丁十一世,曼努埃尔陛下才该是众望所归。
这样一来,自然是惹恼了支持巴列奥略皇室的他者,其中就包括了皇室最忠实的拥簇之一诺塔拉斯家族。所以在意外撞见博斯普鲁斯凯撒后,这位诺塔拉斯家族的成员就选择了无视与回避。
但曼努埃尔并没有露出多少不满或愠怒的神色,而是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起来,悄悄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不知道记着些什么的纸片,瞥了几眼后,然后重新把它放了回去。
在圣使徒教堂礼拜完毕后,曼努埃尔就赶到市政院,本月下旬初时,他就已经定好了在此召开一次御前会议。
凯撒大概是在正午时抵达了的市政院内室。在环视一圈,确认自己麾下大多数的内阁成员都到齐后,他便宣布正式召开了本次御前会议。
先禀告与他的是关于新获得领土的简报,“陛下,自从本都山脉以北被收复后,依据陛下所立下的免税令与垦荒令,当地的基督徒们便在您的指导下重新开始了建设。目前形势尚佳,也未有安纳托利亚腹地的突厥部族打扰。”
得到首相的报告,凯撒心底可谓龙颜大悦。自从当时跟奥斯曼的和约定好后,曼努埃尔就派人前去巩固了对新划归博斯普鲁斯的那些黑海南岸领土的统治。其举措包括但不限于免除当地正教罗马人三年以内的所有赋税,没收突厥慕斯林的田地将其均分给信仰正教的小农,派可靠的官吏下田地指导恢复生产来让农民免受圣火病的困扰顺便垦荒,再把博斯普鲁斯的军队驻入当地的各处城市、要塞、堡垒以及关隘。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颁行的各项举措都挺成功。
在围绕新领土的问题多讨论几轮后,他的首相在短暂迟疑后,提出了一个有争议的疑问,“陛下,关于比提尼亚的归属问题,君士坦丁陛下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正如赛里斯努斯所言,在上月底的和谈后,奥斯曼在条约里是把比提尼亚交予罗马帝国的。因此理论上,这片君士坦丁堡对岸的要地应该是要交给身为皇帝的君士坦丁十一世派专人管理。
但实际上,比提尼亚自从今年十月底以来就一直在博斯普鲁斯专制国的控制下,曼努埃尔也没理由把这么一片战略要地拱手让人。他是来复兴罗马,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所以就此情况,他提出了一个措施,当地由博斯普鲁斯驻军,而在行政上由君堡和特拉比松城派人共管。简而言之,类似于统权与治权分开。
因此他的首相提及这点凯撒并不意外。对于赛里斯努斯的追问,曼努埃尔很干脆地让自己的侍卫长取出几份已启封的信件,递给自己的首相。
赛里斯努斯接过,简单浏览一遍就了解了两位君王的举措:曼努埃尔与君士坦丁迅速在比提尼亚归属上达成了共识,通过了曼努埃尔主导的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