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伯罗奔尼撒半岛的米斯特拉斯行宫内,罗马帝国的巴西琉斯君士坦丁十一世正翻阅着这段时间以来他跟自己妹夫曼努埃尔的往来信件。在翻到近期几封时,他把它们递给了自己身旁的几位内阁成员。
“你们看看这几条,”君士坦丁那几封回信的部分指出,递给以自己外相斯弗兰奇斯为首的几位心腹,“朕的妹夫看来是不会阻止我们回城了。”
正如皇帝所言,经过将近一个多月的协商,曼努埃尔最终在信中明确表示会把先前在伯罗奔尼撒征战的巴西琉斯重新迎回君士坦丁堡。
皇帝的堂兄,同时也是他的机要秘书与贴身侍卫,狄奥菲勒斯·巴列奥略(TheophilosPalaiologos/ΘεόφιλοςΠαλαιολόγος)闻言,有些不忿地抱怨道:“明明君士坦丁堡就是陛下您治下的,陛下您也是现在罗马帝国唯一的巴西琉斯,怎么要回都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圣母啊,请……”
“行了,”巴西琉斯有点尴尬地打断了他,“谁让朕在马其顿输得一塌涂地呢?”
正如君士坦丁十一世所言,当时他率领来自摩里亚与色萨利的一万大军,再跟西马其顿的四千罗马人义军合流后,却在南马其顿的平原上被自萨洛尼卡出城的奥斯曼八千驻军打得大败而归,所率一万四千人大军最终只剩下了五千出头,只得乖乖回到色萨利驻防。
即使是现在,想到那些身披重甲、作战无情的西帕希突厥重骑兵,君士坦丁都不免有点心里发毛。
万幸的是,他妹夫在瓦尔纳的大捷成功拯救了在南部战场表现窘迫的他,还让色萨利实实在在地回到了帝国的治下。所以于情于理,巴西琉斯确实没有足够的底气能让他的妹夫遵守战前立下的所有约定或是让他的人去直接接管博斯普鲁斯实控的比提尼亚。
“所以陛下,我们要启程回都了吧?”他的至交,同时也是外相的乔治·斯弗兰奇斯把话题重新扳回到返回君士坦丁堡之事上。
“没错,尽早回去,”君士坦丁微眯双眼,“这样下来,至少城内市民还不会尽皆站到朕那位妹夫那边。朕也能跟他达成相对合理的协议。”
与此同时,匈牙利王国的首都佩斯城内,匈牙利议会正为王国的未来召开最后一场会议。而“白骑士”匈雅提·亚诺什就坐在最前排,眼神凝重。
“……综上所述,匈牙利王国的下一任国王将会是前国王阿尔布雷希特·冯·哈布斯堡的遗腹子,现寓居维也纳的拉迪斯劳斯,即拉斯洛五世·冯·哈布斯堡。其母为王国的正统国王西吉斯蒙德·冯卢森堡之女卢森堡的伊丽莎白。因此,蒙上帝洪福,拉斯洛五世乃是现如今匈牙利王国的唯一而不容争议的国王,是为下一任匈牙利与克罗地亚国王……”
听着站在台上的同僚匈牙利宗主教塞奇·德内斯的总结演讲,匈雅提一时有些无奈。没想到他们这些当年被阿尔布雷希特国王指认的摄政团为了匈牙利的未来而背叛其遗愿后,兜兜转转,到头来这顶圣史蒂芬王冠还是戴到了其遗腹子拉迪斯劳斯的头上。
“算了,这不也挺好的。”想到瓦尔纳战场上的匈牙利军的惨状,匈雅提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那些多余的想法。
接下来议会的决议跟匈雅提预料的没差多少。王国议会重新指认了特兰西瓦尼亚总督“白骑士”匈雅提·亚诺什、匈牙利宗主教塞奇·德内斯与马索班“伊洛克的尼古拉斯”乌拉基·尼古拉斯他们仨为小国王拉斯洛的摄政团。
在到台上发表受命感言完后,匈雅提本以为这次会议也将迈入尾声。岂料此时,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应教皇恩仁四世冕下之言,为表彰匈雅提阁下抵抗奥斯曼异教徒的努力,以及如今为幼主为王的王国现今需要一位上帝的勇士引导,”塞奇·德内斯振声地对匈雅提说道,“王国议会决定,任命特兰西瓦尼亚总督匈雅提·亚诺什为匈牙利王国的摄政王。匈雅提·亚诺什,您是否愿意在主的面前起誓,永远地捍卫王国?”
“我愿意,”立即反应过来的匈雅提嘴角微颤,眼神里燃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之火,“以我的生命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