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祖父面色沉肃然,神情凌厉:“容我提醒诸位一句。我阆中关家与你关氏如今不在一族,我关家即便户绝,也与你关氏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便眼睁睁看着关家偌大财产埋没,看着关家的传承就此断绝?”那人来来回回就在这几句话,气急败坏之余连声音都大了。
怀阙先生扫了下坐的众人,照旧波澜不惊,说出的话落地有声:“还是那句话,关家是关家,关氏是关氏,从四年前开始便是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我关家并非没有传承,吾之孙女,虽为女流,人品才学均不输在座诸位。将来我百年之后,关家家财尽数交予她,关家的传承也有她一肩担之。”
如今的大渊律大多数是沿袭前朝律,并未做多大改变,也算是一个暂用的过渡性律令。
律令中便有一条:“诸户绝财产,尽给在室女。”
仅仅这一条律令摆在前面,若关家二郎未曾回来,那关家往后便名正言顺都是关璀的。
“江济你糊涂啊!那关璀,虽说姓了关,但毕竟不是关家血脉,你……你怎能白白便宜了外人?!”那四房族老不依不饶。
紧接着便是其余各房都附和起来,倒是一改方才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空前地团结起来。
槐娘将那些人的话一句句用手语传达出来给关璀看,关璀越看越气愤,又看着外面处于喧闹之中,几乎被那群人围住的祖父,只觉得一股气滞在心头,恨不得出去给他们一人来上一角。
他们闹闹腾腾了一通,抬眼却见怀阙先生始终不搭他们的话,那等冷厉清淡模样,不知怎的竟让他们生出几分恐惧。
这显然不似以前虽治学严苛坚守自持,但对族人却温和儒雅好脾气的的关江济了。
而怀阙先生显然也是想在离开阆中前,为阿璀母女二人、为关家解决掉这么一个大祸患。
他没有搭理关氏族人的话,直待得他们安静下来,才朝外面问了一声:“可将韩司马请过来了吗?”
外面有仆从答道:“韩司马已经到府门口了,片刻便至。”
怀阙先生听言,只留下一句话:“恰请了人来见证,有些话今日便与诸位分说明白。”
他话毕未等众人反应,便起身迎到正厅门外。
那韩司马来得倒也快,一见怀阙先生便亲亲热热地迎上来寒暄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