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燕行绝不是普通的商号东家。
可裴岚却也无从判断他的身份。
只是凭獬豸青眼所见,此人经历非同寻常。且不提那祭台地宫不似中原正道产物,单说他心口伤势足以致命,又淌了这么多的血,便是修士也性命堪忧,他却是如何活下来的?
又是什么人将他绑上祭台,以活人鲜血大行邪祭?
裴岚沉吟不语,燕行笑意从容;两个修士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
阮家少主跟着弟子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裴道友,好久不……咦,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说话的是位妙龄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穿一身鹅黄罗裙,相貌灵秀,只是左眼不知为何缠着厚厚的纱绢,几乎遮去了小半张脸。
在她身后跟着一位黑衣青年,二十出头的年纪,模样倒是俊逸,却面白如纸,显出几分病态来。得亏他眉眼间带着几分疏朗意气,尤其一双桃花眼里神采奕然,才给他添上点鲜活劲,不至于病恹恹的。
女子正是阮家的二小姐,阮长仪。
青年却非活人,而是常常伴在她左右的人形偃甲,自名为昆五郎。
两人在抵御魔族一战中厥功甚伟,裴岚与他们也算同袍战友,便调整了表情迎上前去:“阮道友,昆……道友,别来无恙。”
阮长仪的目光却早已飘到了他身后的机关上:“好俊的铁虎!这就是裴道友提到的机关吧,果然精妙!”说着一溜小跑过去,跟摸什么宝贝似的在铁虎甲片上轻轻抚摸。
昆五郎落后一步,却是看向了明显与裴岚呈对峙之势的燕行:“这位是……”
燕行雍容不迫地见了礼:“在下燕行,锦城善来商号的少东家。”
一群修士里怎么冒出个商号的少东家?
阮长仪像是才发现这里还有个陌生人,惊讶地看了过来。
当着旁人的面,裴岚并不愿生事,只说与这人有些药材上的往来,三言两语揭了过去。他态度淡淡,阮昆二人也就明白了,要紧的事在这人面前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