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看着钟嬷嬷这么大岁数儿,实在有些不忍。
且那时候儿乌拉那拉氏母子先后病着,正院儿整个儿愁云惨淡、自顾不暇的,人心都有些涣散。便忙道,“嬷嬷快起来,这如何怪得了你,也是我当时不争气,你们也替我担了不少。
说着,便叫玉钏赶紧扶起来。边扶着,玉钏还边笑着和钟嬷嬷道,“嬷嬷这是做甚,咱们福晋最是知道您的,哪里就这般战战兢兢。若让人瞧了,岂不说咱们自己乱了阵脚?”
“老奴.......”钟嬷嬷好容易起来,低着头红了眼眶,张了张嘴,不由呜咽起来。
玉钏很是无助的看着自家主子,她实在不敢劝啊。
舒兰有些头疼,这该死的!
连忙道,“嬷嬷心意我是这知道的,快别哭了。”
“老奴失态了....可老奴....”钟嬷嬷一听,忙红着眼,抽噎的看着舒兰,似是也怕失了体统,拿着手帕挡着口鼻,呜咽一声声儿的。
舒兰见了实在不忍,想着钟嬷嬷素来要强。
当初还在乌拉那拉府上时候儿,因着灾年抛弃钟嬷嬷的子侄找来,想要借着奉养她的由头,和府上沾点儿关系。她额娘本就允的,可钟嬷嬷死活就是不认。无法,钟嬷嬷的子侄们只能回去。
眉目一转,舒兰心里头有了成算,笑盈盈的看向钟嬷嬷道,“嬷嬷若是想要将功赎罪,便拿些银子悄声儿散出去,找人盯着些耿格格她们。”
说着,还冷笑一声,接着道,“我倒要瞧瞧,这些人到底能闹出什么大不了的动静。”
舒兰自然是愤怒的,要不是她实在跑不了,她真想撂下手不管了!
果然,钟嬷嬷一听舒兰这么说,也顾不上哭了,当时抹了抹眼泪,换上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拍着胸脯保证,“是,奴才一定不负主子所望!”
玉钏见了也放开钟嬷嬷的胳膊不再搀着,闻言有些不平,蹙着柳眉、憋着嘴,嗔道,“要奴才说,主子不如索性撂下手,索性由着她们折腾,到底也越不过您去。如今,哪有比您诞下小阿哥更重要的。待出了月子好生养好,在好生收拾一番!到那时候儿,看她们还怎么得意闹腾!”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咱们主子是嫡福晋,这府里头除了前院儿,哪儿出了事儿不是咱们主子的事儿?”钟嬷嬷也进入了状态,忙看向玉钏斥道。
确实是这么理儿,舒兰心里头叹了口气,如是想着。
面上自然也带了出来,苦笑着摇头,“是啊,哪儿出了事儿不是我的事儿?她们天天就知道折腾来折腾去,也不知值当什么,还不如好生过好日子,到时府里头自不会少了她们的体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