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文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
也不知道他昏死过去多久。
公审怎么样了,王冷然有没有保下柳家,欧阳良翰是不是还是秉持公道穷追猛打。
柳子文宛若一只陷入了沼泽的年迈病虎,意识昏昏沉沉。
只有胸口与肚子上缠绕绷带的被捅伤口,传来令他咬牙的刺骨疼痛,才能让其大脑时断时续的清醒一些。
期间或许做过什么梦,但是每次艰难睁开眼,便遗忘到十万八千里。
而也正是这种断断续续的苏醒,才让柳子文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他昏睡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睁开眼,屋内乌漆麻黑。
有时候睁开眼,不远处的圆桌旁好像有人点灯守着。
有时候睁开眼,床榻内外光线昏暗,分不清是傍晚还是黎明。
而眼下,柳子文又醒了。
他缓缓转头看去。
床榻边不远处,紧闭的窗户外有哗啦啦的水声。
是倾盆大雨。
在龙城县每年的梅雨季,这么大的雨并不多见,因为大多是绵绵细雨。
而这么大的雨水除了意味着梅雨季即将接近尾声外。
也意味着……
上游云梦泽的水位又要猛涨一波了,也不知道狄公闸抗不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