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永找上门还有些时间,两人达成共识,先看看有没有办法阻挠这个童谣。被童谣的事一打乱,高闻雁整个人心神不宁的,自然没有再往浮华楼跑。她不似高将军耿直,若能保高家的命,高闻雁一点也不介意和王永合作。大不了当个小人,合作后再翻脸不认人,以绝后患。所以王永这个提议她是心动的。如果不想和王永合作,以现在的情况,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从宋姨母那下手。然而宋姨母何其无辜。高闻雁始终无法对一个无辜的人施害,不然她和那些伪君子又有什么区别?高将军下朝了。听说,三十七等人一见到圣上,就不断地磕头。“小的实在无法相信任何人,才出此下策。”他们说,只想要当着皇上的面状告王永,无意伤人。圣上当即传了羽林军统领,又询问了参与打斗的高将军,证实了他们确实没有伤人。唯有被状告的王永脸都青了,气得嗓音又尖锐了几分。“胡说八道!”然而,乍一见到皇上投来的眼神,王永猛地就跪下,直呼冤枉,求圣上明察。可惜皇上听了三十七等人的证词后,也不再那般信他,让人将王永即刻收押天牢。彼时圣上大怒,道:“朕从不知身边的人竟如此险恶,委实令朕寒心!”“高大将军昨日竭力击退刺客,朕现下只相信高大将军了。”于是圣上下令高将军彻查此事。高将军说,楚序当场黑了脸,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提及这个场面,他语气中都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舒爽。高闻雁问:“那另一批刺客呢?”谈起这一批刺客,高将军不禁叹了口气。“这才麻烦呢!”他说,分明抓了五人进去,以为总能审出个一二来。岂料就过了一夜,竟死了三人。高闻雁疑惑:“为何没全死?”按理说,若要选择自尽,难道不是应该五人一齐吗?为何偏偏留了一个缺口。就好似……在等着人来查出什么一样。“可不是。”高将军也在疑惑这一点。他道:“据说另外两人本也想死,但被抢救过来了。”然而,根据高将军这么多年审问奸细的经验,这两人极大可能是在演戏。他本想过了中秋便返回边疆。经此一事,皇上下令,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所有官员无旨一律不得出京。所以不仅是高将军,连高闻溪亦返疆无望。这和上一世不一样。前世高将军是因为秋猎才留下来的。现在因为提前知道了王永,在高闻雁和楚序的操作下,事情发生了变化。高闻雁亦不知道这是否会更坏,但已是她先前能找到的最好方法了。“你脸色这般凝重作甚?”高将军拍拍她,道:“放心,爹都会处理好的!”她无奈地笑了笑。父亲倒是仍和前世一样,一心将她护得极好。高闻溪早已出了门,自然错过这些信息。她找人一问,才知道高闻溪又去了东市的药铺。那铺子芷尧离开时便退了租,没想到却被高闻溪盘了下来。里边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只不过落了少许灰尘而已。高闻溪烦心时便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儿,满屋的药草味总能让他觉得安心。见高闻雁寻来,他难得没有逐客。因为两人都在为同一件事发愁。将高将军所说复述了一遍,高闻溪亦陷入了沉默。这委实算不得是好消息。他不能返疆,若童谣被传出来,惹得圣上猜疑,那高家处境便十分被动。而王永入了天牢,他们自然不会有下一次见面。那么,高闻雁所谓的试探自然也不成立了。高闻溪感慨道:“这王永,真是个麻烦。”“可不是。”兄妹俩坐在门口,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开口,谁都愁容满面。门口的风铃还在响动,映得他们之间更加安静。约么一刻钟后,高闻雁起身,道:“还是抓紧调查吧。”她转身去了浮华楼。还是见一见那个,刚被她识破心思的人吧。第70章那女郎苦恼什么?楚序已等候多时,他原以为今日高闻雁也不会来了。当铜币声响起时,他甚至微微怔愣了片刻。“公子,你的药好了。”知言端了药进来,还以为楚序定又要磨叽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喝下去。然而楚序意外地爽快,接过便一饮而尽。“不烫吗?”因为楚序总要放上一会儿,所以知言每次端来的药,都比入口温度要热上一些。“嗯,是有些许。”说完,他便匆匆出了门。高闻雁见到楚序的一瞬,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他的心思,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情绪。然而,显然现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王永那桩子事比这重要多了。“女郎必是为了王永而来吧。”他披了件浅色外袍,行走间带了些许药味,想来是今日看了郎中。“丞相料事如神。”楚序悠悠地坐下,为她煮茶。上次为她寻的新茶,还没有给她品过。高闻雁没他这么有闲心,迫不及待问:“王永会如何?”“放心。此事由你父亲去查,他落不了好。”“三十七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岔子?”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楚序问:“何出此言?”高闻雁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王永威胁了高家。”若三十七那边成功策反了其他死士,王永为何还有如此底气?他沉吟片刻,道:“王永的势力应该不止三十七他们。”所以即使三十七反了,王永仍有余力去周旋。“丞相查王永时,可还有查出点别的?”“比如……王永身后是否还有人?”这是他始料不及的问题,于是稍加思索了片刻。“未曾。”“那王永是如何得知,有人意欲谋害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