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轻轻路过学生身边，之间有些孩子手中拿的根本不是铅笔，而是断掉的铅笔芯，这些孩子目测最小的只有五岁，最大的却又十二三岁，他们的脸上早已没有孩童的懵懂和天真。
老师大概是不习惯有人站在学生身边，朗声说：“好了，下课。”
写完的学生把纸笔和课本收进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拿起板凳回家了，没写完的孩子很自觉的在原地写完字才收拾东西回家。
“陈老师再见！”孩子们一个个朝着老师道别，通过那道门各自回家。
孩子们都走了，老师这才看向季尘：“你好，我叫陈树，大树的树。”
“你好，季尘。”季尘伸出手来，陈树愣了一瞬，这才把手递过来。
“一看你就是城里人，来这里做什么？”陈树一边收拾教具，一边问道。
季尘挽起袖子帮他折起小黑板，跟着他往教室里面走：“来看看。”
“外面都说三指村是野人村，你胆子挺大。”陈树笑道。
季尘闻言也笑了笑：“听说你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嗯，二十三年了。”陈树坐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我二十二岁来这里，待了三年，就离不开了。”
“不想家吗？”季尘问道。
陈树自嘲一笑：“若是有家，哪能待上三年，我这辈子，就在这里了。”
季尘转头看了看“校园”，这甚至不能算是个学校，更像是被人废弃的家，院子里除了一个水龙头，还有一个灶台。
教室旁边的屋子很小，但挂上了窗帘，看来是陈树住的地方。
“每年都会来一两个支教的大学生，拿到学分就跑了，我要是不留下来，这学校就没了。”陈树见季尘半晌不说话，苦笑道。
“他们的课本为什么都不一样？”季尘问。
“都是外面送来的。”陈树低着头，明显这并不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