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和程少商是在冬日里出生的,正旦之前便先迎来了她们的及笄礼。
出于各种考量,萧元漪并没有选择大办特办,毕竟他们程家刚刚升任,不宜办得声势太大。
不过,因着南枝和程少商是从宫内出来的,而且南枝还被誉为汉国的福星,很多贵妇小姐都慕名前来,倒是让本来不算盛大的及笄礼显得格外隆重了起来。
正门处,程始夫妇正和好友万将军寒暄着,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不同寻常地叫礼:
“胶东袁氏袁州牧家贺礼锦缎十匹、明珠十斛、玛瑙雕像两座——”
程始登时一愣,“胶东袁氏与我家素无往来,夫人何时下的请柬啊?”
萧元漪也疑惑地摇摇头道:“将军,我并未下请柬。将军刚刚晋升不久,我想着此次及笄礼不宜大办,尚未宴请这些亲贵世家呢。”
万将军咂咂嘴,“胶东袁氏袁送这么多的贺礼,会不会有什么坏主意啊?”
话音刚落,一道清润和煦的声音就从万松柏的身后传来:
“晚辈怎敢在两位将军面前打坏主意啊,家父与曲陵侯府上的大公子乃是师出同门,家父说他恩师常夸赞这位小师弟聪慧,晚辈对大公子仰慕已久,今日听闻府上两位娘子的及笄之喜便不请自来了。”
万将军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名清俊温润、眉宇间又带些狡黠的儒雅公子走上前来,正是赫赫有名的袁慎,袁善见。这袁慎师从白鹿山书院皇甫仪先生,未到而立之年便已经以学识名满天下了。
只不过袁慎素来心机深沉,万事不流于表面,此时他明明听到了这坏话,却好似一点儿都不在意一般,依然侃侃而谈道:
“三年前,朝中召选天下大儒辩经时,我曾输给过贵府上的五娘子,自然是心神折服,此次特来送上贺礼。”
袁慎微微一笑,双眼略略一弯,摇着身前的羽扇,登时更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了。他三年前辩经时在最后一辩上略输了程南枝一筹,自来眼高于顶的他便也认识到这世上不止他一个聪明人,这传说中有宿慧的程五娘子更甚。
偏偏那程南枝与他仿佛天生不对付,每次见面都要打嘴仗,真是让他越挫越勇,越发来了兴致。此次听闻她们姊妹及笄,便迫不及待地备了礼过来,说不定还能再讨教一番口舌之战呢。
程始一听这话,也不怀疑了,连忙招呼袁慎进去入座。
等看着人走了,程始才笑出了一脸褶子,活似一朵盛开的太阳花,“哎呦,我家枝枝竟有如此能耐!”
萧元漪却没有程始那般好骗,她思索着刚刚袁慎的神态,总觉得这袁慎有些意有所指,不由得暗暗防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