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王府外,一辆暗金色的车辇停在门外,辇顶上的金龙装饰,在冬日的暖阳下闪着寒凉的银光。
片刻后,一个身着厚厚裘衣的男子从辇驾上走下来,身形单薄,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在身侧侍从的搀扶下方才站稳。他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神色莫名地打量了一下面前高大宽阔的朱红大门。
这人正是当今太子刘子行,素来身体虚弱,经过这小半月的路途却又再次病体缠身了。
刘子行轻咳一声,听到身后车辇上的动静之后,又立刻转身去看,冲后面起身下车驾的女子伸出了一只素白嶙峋的手。
漼时宜看着递到眼前的这只手,手掌微微瑟缩了一下,最终却还是缓缓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那手如自己想象中一般冰凉,带不了哪怕一丝的炽热和悸动给她,只有万分的尴尬和勉强。
不过即便再不愿,她也是刘子行的未来太子妃,虽然他们这些年来才见过几次面,却实实在在地被捆绑在了一起。
此行,又是她跟着刘子行来西州探望表哥漼风,外人众目睽睽之下,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给刘子行这个太子薄面的。
刘子行扶着漼时宜下了车辇,却依然没有松开手心里这抹温软,这是他未来的妻子,也是唯一能属于他的存在了,即便两人之间疏离有隔阂,他也要拼尽全力握在手中。
他牵着漼时宜,一步一步地走进这备受中州所有朝臣防范的南辰王府,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萦绕着让人迷醉的权势和威严,真是让人嫉妒。
只是,他此行却被偏偏要向这南辰王府的主人求救,活像一个再卑微不过的可怜虫。
……
……
南枝跟在谢崇的后面,看着刘子行一行中州的人入住南辰王府,只觉得他们绝对来者不善。
她知道刘子行要来,却没想到刚得到刘子行要来的消息,没几日这人就出现在了西州。
如此迅速,想来消息刚往西州通传,他就立马上路了。
南枝犹疑地看着谢崇上前带着刘子行往前走的背影,不由得更疑惑了。只是为了提审萧宴的话,为了什么如此心急?萧宴人又跑不掉。除非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不是与近来朝中大权旁落的事情有关?听闻大将军刘元和宦官赵腾架空了戚太后和刘徽小皇帝,已经把持朝政许久了。
想到这,南枝心中一沉,若真是如此,那刘子行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直接把周生辰卷进这趟浑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