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的调令已经到了,扬州这边的事务也全都交接好了,盛家一行人便也踏上了往汴京去的行船上。
盛家举家搬迁,要带的行礼物品太多,索性包下了一艘船,一行人直接从水路去汴京城,还能快捷些。
大船行在水上很是平稳,船工都在最下一层摇着船橹,拍打在水面上声音清脆响亮,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迅速地行过一座座重重叠叠的青山。
可即便再稳,处在大船下一层的小镜也受不住了。
小镜窝在铺着上好马草的垫子上,对着木桶吐了个昏天黑地,好好的汗血宝马,险些褪色成一匹普通的白马。
南枝等仆人收拾了屋子之后,才慢悠悠蹭进了屋里推开窗,好让这屋里通通风散散味。
小镜瘫在草垫上,一双铜铃大的马眼恹恹地看着南枝的动作,气呼呼又委屈巴巴道:
【南枝,你嫌弃我是不是——】
虽然是这么个意思,但还是不要说出来嘛,两边都不好看不是……
南枝嘿嘿一笑,凑到小镜身旁,摸了摸他那失了光泽的马鬃毛,又从口袋里摸了一颗青梅蜜饯塞给他:
【我这不是怕我手脚粗笨,把你给弄疼了吗?还是这些常常照顾马匹的下人更专业些。而且,还不是你非要做马?这下可好,你不舒服我都不能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安慰……】
小镜嘴里含着酸甜的青梅,终于那股子恶心压下去了不少。他束起的耳朵里听到了南枝的话之后,即便他心中明白南枝素来有张情场浪子一般的好口才,却也十分受用。
正巧,门外的小丫鬟俏生生地唤道:
“少爷,小娘那边让您过去一趟呢。”
小镜闻言,刚亮起来的眼睛又瞬间黯淡下去了。好家伙,这做娘的,还整日里和他一个做马的争风吃醋,翘人都翘到他这里来了!
他此刻看着南枝的目光,宛如一个后院小妾在望着左右摇摆的多情主君。
可惜,这个主君是注定了要被其他小妖精给勾走的。
南枝一听林噙霜又要找她,连忙站起了身来,扬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