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了一下之后,南枝就看到了忙不迭迎过来的长孙晦和韦太尉。
除了她之前见过的长孙晦,这位韦太尉也是紧随其后倒向她的人,掌管皇城内外的禁卫和皇军,在不少军政大事上亦说得上话,可以说是长孙晦这位丞相之下,话语权最大的人了。
只是这韦太尉的画风,和南枝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就算不是军武粗人,也不该是这样的……狗腿子吧?
因着南枝还未正式登基,韦太尉等人也不用行跪拜大礼,他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之后,一席夹杂着奉承的话如同流水一样倾泻了出来:
“陛下实在是圣神文武,英才盖世啊!我等还未进宫,陛下就已经除掉了首恶!实在是让我等汗颜啊——只是不知,余下的这些皇嗣女眷们,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呢?”
南枝一言难尽地打量着这韦太尉,长了一副粗犷又老实的军人样子,尤其是站在长孙晦这个文人身旁时,更像是一个憨厚的大老粗,可这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一言难尽呢?
韦太尉话中的意思也很明白,先把她捧得高高的,然后再偷偷试探试探她对于敖微留下来的那群皇嗣女眷的打算。
南枝抬眸望向殿内,只见殿内众人都脸色苍白地巴望着这边,好像是被控制起来的人质,在等着她这个山大王能手下留情。她思索着说道:
“敖微死前已经知罪,乃羞愧自尽,念其悔过,剩余的皇嗣女眷便也酌情处置吧——”
韦太尉闻言立马松了一口气,扬声叹道:
“陛下真是仁民爱物,宽宏大量,此等豁达心性,我等不及万一啊!”
南枝顿了顿,无奈地接着道:
“只是弑父夺位之行,罪恶滔天,将敖微之名逐出皇家族谱,迁出宗室,其下子嗣亦不例外,通通贬为庶民,逐出都城。”
南枝琢磨着,如此做,也算是圆了敖微临死前说的话,来生再不做皇室中人。
“皇家子嗣女眷虽然可以留下性命,但是临走时不准带府中的金银钱财,便让他们干干净净地去,从此自力更生。还有,他们的门客和属官们留着也无用了,老实本分的流放西岭,还敢跳出来闹事的,就地斩杀!”
韦太尉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谁说这女人当皇帝就会心软的?不准带上金银细软,门客属官还要被清算,那些皇室庶人一朝从天上跌进了泥里,就算是想要来日造反,没人没权还没钱,怎么干?
但是韦太尉依然大张旗鼓地奉承道:
“陛下英明,豁达又不失谋略,此番一通消打,那些庶人自然只能臣服在陛下的圣明统领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