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暮气沉沉的宫殿中依然燃着沉静的檀香,蒸腾起的香气像是缥缈的云雾,更衬得这座宫殿如同空中楼阁。
院中行走的仙娥步履间也行制统一,一行一走,连衣摆都乖顺地垂落着。一个粉衣仙娥小步急促地走到南枝身前,弓腰行礼:
“公主,乐胥娘娘正在殿内等您。”
南枝的目光从修剪地规整的花枝上收回,又旁若无事地落在不远处敞开的殿门上。声音悠悠的,仿佛随着风一路飘到了屋中:
“急什么,不管是不是等我,娘娘不也一样窝在这座宫殿里吗?”
像只甘心困囿其中的金丝雀,自认为养尊处优,也只看得见头顶这方阴霾的天。
仙娥不敢回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噤声。
南枝本也不打算能听到什么回应,故意说完这挤兑的话,就信步走到了那座沉静的殿内。殿内的檀香气倒是浅淡了些,隔着张屏风,能看到后面影影绰绰的身形,正病歪歪地侧躺在榻上。
屏风后的人似乎对南枝的驻足有些不满:“你都不愿意上前来看母妃一眼吗?”
南枝懒懒散散地站在屏风后不动弹,语气也一样悠闲:“我刚从东海回来,身上还带着海边的寒气,可别再加重了您的病情。”
一听东海,原本还想发作的乐胥倒是瞬间平静下来了:“哦,原来是从东海一路赶回来的,我儿辛苦了。你们几个不长眼吗?还不给公主看座?”
闻言,南枝一挑眉,这可不太正常啊。从一进宫殿,她都明里暗里挤兑了两次了,这都不生气,还死气白咧地继续附和她?
啧啧,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南枝看凳子搬过来,也不委屈自己,顺势坐下后就闭目养神,就是不肯给乐胥一个话茬。
乐胥在屏风后咬牙切齿半晌,脸上苍白的脂粉都遮盖不住气红的两颊。她隐忍了半晌,又重新开口:“听闻,你把在人间历劫时成亲的夫君一同带到四海八荒来了。那夫君还是条天生地养的灵龙?”
南枝眼皮都没抬,面上继续冷肃,心里盘算着乐胥心中非奸即盗的坏主意:“是。”
乐胥见南枝连多说一个字都欠奉,不免更加愤懑。但因为有所顾忌,还是堆着笑试探道:“听他们说,灵龙可以再次种出神芝草?这……可是真的?”
呵,可算是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