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胥着急忙慌地站起来,从屏风后利落地走出来,甚至没用仙娥搀扶,一点都不像重病的样子。
“那照你的话说,就算是灵龙,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种出神芝草?他不是灵龙吗?怎么如此没用?”
话没说完,乐胥就被迎面而来的冷光给惊住了,那眼神中像是淬了幽泉寒冰,毫无感情可言,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把她钉在此处。
南枝站起身冷笑一声:“天曜自然是四海八荒都难寻的,论起资质更比黑龙之流强上几重天。娘娘若是觉得灵龙无用,不若亲手去种那神芝草试试,亦或者是向那身残志坚的夜华问一问,还有没有多余的。”
身残志坚?
乐胥只觉得这些话像是在她的心口上扎刀,她的好大儿,本该是翱翔九天的飞龙,如何遇到这一个又一个丧门星,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她心中悲郁,嘴上便口无遮拦:
“若是还有多余的神芝草,我又怎么会求到你这里来?”
这话一出,殿中都安静下来,仿佛连香炉里的细碳燃烧声都停了。
乐胥自知失言,有些难堪地抿唇,抬眼去看南枝的反应,但却只看到南枝了然于心的表情,好像早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她此时此刻的作为,就像是小孩子扯着袖子在对方面前唱大戏一样,可笑又幼稚。
乐胥一时间悲愤交加,脸上青白交替。
南枝心中并无什么波澜,她知道乐胥唤她来定有要事。她们母女数万年都不曾面对面叙过劳什子的亲情,更不会在她短短历劫后,就萌生出这样的冲动。
由是,她只是不耐烦地提醒一句:“若是没有事,我可就走了。”
“等等!”乐胥连忙唤住南枝,破罐子破摔似的将所有想法全盘托出:
“你弟弟,夜华他们在东海瀛洲受了重伤。夜华当场元神涣散,两个胳膊都没保住……还有那个白浅,被神兽身上的父神之力冲撞,上神劫没渡过去,就连上仙的修为都难保了。”
“原本,夜华他们采下了两株神芝草,是够用的。但是那个白浅,之前便已经受过一次重伤,用过一次神芝草渡修为了!这次再用,竟非得耗费两株神芝草才行。上次用的是狐后上神的修为,这次便直接用了狐帝的……”
“虽然那狐帝的修为从上神跌落下来,但他们好歹保住了白浅的命啊!可怜我的夜华,两株神芝草都被青丘狐族那女人给用了,他却无药可用,只能病痛难忍地躺在榻上哀嚎。什么青丘,什么帝姬,都是一群尊卑不分的乡野之辈!这世间哪有客人家把主人家药材都用光了,让主人等死的道理?”
“南枝,南枝啊,你听为娘说。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那灵龙好生种植神芝草,早日给你弟弟看病用啊!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