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佯州走水路到悠州,需乘风逆流而上。
在暂且停船休整的时候,连续奔波了几日的人也终于听到了佯州的消息。
梁王派属下假扮马匪潜入佯州城意图屠城未果,青州南将军恰好赶来救援,将城中叛逆就地斩杀。佯州城内顾、叶两家损失惨重,王善泉节度使府满门被屠?
前线王善泉听闻自家剩下的十八个儿子皆被屠戮,一夜从子嗣繁茂变成子嗣凋零,气地要和梁王同归于尽?
听了这等消息,顾家一行人恍恍惚惚地回到船上,心情颇为复杂。
与他们相反,计策得逞的南枝正颇为轻快地砸核桃:“呦,回来了?”
顾九思无奈叹气:“怪不得那日,你让人扒那些士兵的衣服,原来是为了嫁祸……”
南枝歪歪头,小锤子下去,力道刚好砸出一个完整的核桃。叶韵看他们似乎有话要说,把那一小堆核桃收进小盘子,转头去找柳玉茹做核桃点心了。
南枝从一旁扯过帕子擦擦手,漫不经心:
“趁这次动乱,遮掩顾家家财,躲过朝廷的关注,这也是件好事啊。”
顾九思也是这么认为,但他眼瞧着表情纠结的江柔,知晓这话不能如此轻易地说出来。他不由轻咳一声,背对着江柔冲南枝挤挤眼睛,示意她不必顾忌:
“咳咳,可再怎么说,梁王也算是我姨丈啊!”
南枝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场来了个诛心一问:
“哦,你说的可是那个强迫你尚主、谋夺顾家财产、还连累顾家差点成为阵前祭旗人质的姨丈?这种立志把你往火坑里推的姨丈,你认吗?”
顾九思抿唇一乐,又连忙把笑意掩住,果断又响亮地回答:
“不认!”
江柔面上微红,扯住了顾朗华的胳膊。
南枝再接再厉:“梁王现在是叛军乱党,若他狼子野心,意图屠城,还险些毁了顾家,那你们作为无辜被害的幸存者,自然有足够的理由与梁王撇清干系。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