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因为李稷对南枝的态度而风起云涌,有人吃瓜看戏,有人乐见其成,但太子一党在朝中根基已深,自然有更多的人看不惯这一幕。
“陛下,万不可殿前失仪啊!”
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从围观的人群里站出来,佝偻着腰身努力做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斩杀梁王逆贼确实是功劳一件,但这也是悠州军本该做的,您如此大张旗鼓地表示信重,实在是容易助长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气焰,若是再出现一个如当年琅琊王一般居功自傲的叛党,那就不妙了。”
此言一出,堂中哑然无声,尽数垂眉敛目地装聋子。
这话可真是狠毒,简直是在皇上对叶南枝最愧疚爱重的时候,给了皇上当头一闷棍。这是在当众提醒皇上,叶南枝的身上还有一半琅琊梁家的血,而当年琅琊王府的覆灭,也都是皇上主导的。
只是,这挑拨离间都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殊不知这更容易激起当事人的逆反心理。
李稷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说话的言官,又转头看向立在龙椅一侧的太子。
太子李茂脸上得逞的阴狠和畅快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李稷冰冷的目光吓住了,呆愣愣的僵在脸上,又扭曲成一个丑陋又讨好的笑意。
见到这一幕,李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貌似宁折不弯,苦口婆心的言官,正是太子门下的出头鸟!
太子在朝中结党营私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往李稷没得选择,便由得太子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如今,他还没死,太子就敢算计到他的头上了,简直其心可诛!
再想想之前离奇死亡的那些皇子,李稷心中唾骂一句,皇后和这个太子简直是一对蛇蝎心肠!毫无容人之心!
只是此刻并不是训斥太子的好时机,李稷更担心这个还没能认回来的儿子,会因琅琊王的事情记恨他。好在当年琅琊王谋逆一事罪证确凿,他又为了彰显仁善,放过了叶家老夫人梁青玉和幽州梁家。
只要他多加引导,一定能将叶南枝彻底拉到他这边来。
毕竟,和九五之尊的皇位比起来,区区旧年沉案又算得了什么?
南枝站在李稷对面,把他所有的神态变化都收归眼底。这太子做得一手好死,琅琊王一事原本是埋在她和李稷之间的肉中刺,可太子却凭一己之力,将这根刺拔了出来。
从今日之后,再有其他人提起这事,李稷也只会觉得那人是太子一党,贼心不死又来挑拨离间。
这太子,人还怪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