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刺耳,在铁门被关上之后,渐行渐远。
南枝一步步朝外走去,外面蓝天白云,太阳正好,与看守所中阴仄冰冷的空气截然不同。
陈舟那套弱肉强食的理论确实在很多地方依然存在,但它变得更加平和,即便是弱者,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也有得到尊重的权利。个人的生命,从不该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垫脚石。
“在想什么?”
温和关切的声音,乘着正午暖风,轻轻地拂过耳畔。身后缠绕的阴霾,像是遇到了炙热的温度而迅速消融的寒冰,眨眼间没了踪迹。
南枝眨眨眼,发现沈翊站在不远处,背着他的画板背包,整个人像只乖乖巧巧的布偶猫。
她忍不住嘴角泛起甜意,几步上前投进他的怀抱,“在想我家沈先生,你怎么来了?难道不放心我?”
风吹乱了头发,沈翊抬手,帮南枝挽过耳边的碎发,那张他笔下描摹过许多次的脸清晰地展露出来。他轻缓又坚定:
“我和你一起去湎白。”
南枝嘴唇动了动,贴在脸颊的手传来干净清冽的香气,可她却被那双眼睛吸引,墨色沉沉,无惧无畏。
他从来不是柔软的猫,而是收敛了所有锋芒的鹰。
“好,一起去。”
……
……
半月后,湎白一处隐秘的高尔夫球场。
南枝和沈翊终于见到了那个被印在湎白钱币上的执政人。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黑瘦老头,甚至笑容和善,举止谦恭,就像是常在公园文化角下棋、写毛笔字的文化老人。
越瞧着温和无害,内里藏得恶就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