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南枝刻意忽略的分歧，终于以一种无法回避的方式摊在了明面上。
只是这种三观的不融合，是绝难改变的。
南枝努力释然，转头询问背后的目的：“你们是要通过挑起战乱的方式，来复兴兵权？”
“当然不是！”陆观年见南枝有意松口，连忙解释：“你反对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做！”
南枝心口的大石终于松了些：“既然不是为了挑起战争，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原本坦诚激动的陆观年却突然顿住了，半晌后，他含糊道：
“挑起战争，只是明面上欺骗韩断章的理由，但实际上，是为了利用韩断章的身份，完成一件事情。韩断章来汴梁，除了合作，也是为了找人。这个人是谁，我还不能告诉你，但只要事情完成，我可以保证，韩断章任由你处置。”
这些老一辈的人，总有太多不能告诉他们年轻人的秘密。
南枝心中有了些猜测，面上却没有追问，只淡淡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尉迟源尚在怔愣，扭头就见南枝走了，慌忙追上去，还把陆观年的屋门摔地震天响：“老大，你……还生气啊？那个什么韩断章，敢惹您生气，我这就去废了他！”
南枝脚步缓下来，没计较什么废不废的事情，反倒稀罕道：“奇怪，你怎么直接唤我老大了？”
之前都是什么不伦不类的小老大，南枝还一直琢磨，这小老大究竟是说年纪小，还是说上面还有个大老大元天关。
尉迟源嘿嘿一笑，依旧淳朴又憨直：“之前总觉得您年纪小，可今日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年纪。就冲您今日敢和陆掌院叫板的胆魄和见识，早就该称呼老大了。”
南枝看着尉迟源伸出来的大拇指，原本的思绪都被搅乱成了一团。
就因为她敢和陆观年这个做爹的吵嘴，所以佩服她？
尉迟源见南枝不说话，还以为敬佩表达得不够，又伸出一只手到南枝眼前，比了个大大的拇哥。两只大拇哥凑在一起，日光把这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倒像个头骨崎岖的“牛”。
“噗嗤。”
遥遥的一声笑从拐角传过来，脚步极轻，声音戏谑：“你们这主仆，在这儿玩什么手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