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烛火摇晃间，书案上的墨盘也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
张茂则垂头弓背，脚步轻缓地端上一杯提神的热茶。茶盏搁在赵祯手边，发出嗑哒一声脆响。
赵祯从面前的奏折里抬头，端起茶吹散清香的热气：“怎么了？”
张茂则正提着一颗心，到了眼前也不得不说：“李太医在外面候着，说是在钻研二皇子病症之时，发现了些许端倪。”
赵祯眉头倏地皱起来，手中的茶杯也重重放下。他把目光又放回面前的奏折上，宗室已经等不及，想要他过继一位适合的皇子到曹皇后膝下。
早些年，他总怀着二皇子的病症还能治愈的希望，曹皇后也想法一致，甚至出面替他婉拒了那些宗室进言。可如今，后宫的皇子一个个夭折，二皇子痊愈的希望也越发渺茫——
但万一，这次是真有发现呢？
赵祯几不可查地叹口气，“宣。”
外面得了令，李太医背着医箱，手里还带着一本陈旧的医案。
他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胳膊颤抖着将医案举起：“启禀官家，微臣近日翻阅二皇子医案无果，便追本溯源，细致研究了当初陈德妃孕时医案，结果发现，发现……”
赵祯敏锐地察觉李太医话中似有惊天之情，示意张茂则屏退殿内一应侍从后，又立刻追问：
“发现什么？”
“太医院仔细研究过二皇子的病情，甚至关照过各种用药史，发现二皇子的病症脉象应是在胎中用了什么烈性的催产药，早产诞下，才得如今顽疾。”
李太医说得口干舌燥，可心跳越发快起来，毕竟重头戏还在后面：“但，陈德妃自有孕起的医案都有记载，陈德妃是足月才产子，绝对不存在什么早产之说。”
二皇子是早产诞下，但陈德妃却是足月产子……
这些话十分明显地指向一个答案，可赵祯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暥儿与陈德妃眉眼生得那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