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年长长叹了口气:“没错,为了摆脱这种被严密监控的境地,付明静主动配合朝廷,前往辽国秘密布局。只是,中间发生了意外,付明静和派去的密探都死在了上京,还差点引得宋辽开战。朝中有人怀疑,是付家联合耶律宗真设局,让大宋损失惨重。”
接下来的事情,南枝便是亲身经历了:
“即便怀疑,也不能光明正大动手。所以,朝廷选择派遣暗探去铲除付青鱼一家知情人。只是,付青鱼却意外活了下来,又被你留在身边。”
许是付青鱼的身世太过曲折,在场的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城墙上风大,扑面而来的风声击碎沉甸甸的氛围,将他们从感伤的愁绪里拉回来。
“所以,你们把付青鱼又推上了他母亲曾走过的路。”
最先说话的竟是王宽,他神色罕见地沉重冷凝,一字一句地诘问:
“你们是要借付青鱼的身份去北辽朝堂搅弄风云。当年,他母亲和那些密探都死在上京城,难道今日,付青鱼和三斋的师兄师姐们就一定会成功吗?就为了破坏北辽朝堂的平衡,他们的性命就无关紧要了吗?”
南枝听着王宽这话,竟觉得有些耳熟,像极了她曾经质问陆观年和那些枢密院大臣的话。她怔怔地瞧着他,他往日温和的眸色,在此时深沉一片,无比坚定又锋锐。
正巧,陆观年也觉得熟悉,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枝,像是对她,也是对王宽,或者在场所有的七斋众人,不容驳斥地说道:
“在秘阁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个人的性命和社稷大业,到底哪个重要?”
王宽却根本不认可,“如果人人都丢了性命,哪还有社稷?”
怦怦,怦怦。
南枝久久凝视着王宽,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了心头。漫无边际的汪洋里,陡然出现了另一只小舟,他与她航线相同,目的一致,无比契合。
不同于南枝的惊喜,陆观年只觉得头疼。
一个南枝还不够,又来了一个王宽,要是往后这俩人凑在一起,那简直是怼遍满朝大臣的嘴炮搭档。
陆观年咬着后槽牙:“付青鱼和我们是合作关系,他难道不想向耶律宗真报杀母之仇吗?”
王宽斩钉截铁地总结一句:“这根本就是在延续付家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