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拒马河到西夏尚有一段距离,越往西走,沿途的风景也逐渐被黄色覆盖。
暑气消散,初秋的凉意弥散开,中和了荒漠里的酷热。
宋夏之间常有摩擦,边疆小镇早已荒芜,焦土和废弃的屋楼融入荒漠之中,变作临时的休整地。
南枝带着尉迟源和陆南山赶到,未来得及收整一身的风尘仆仆,就先看到了杵在瞭望台上的女将军。她一身冰冷肃穆的黑甲,头发编作利落的辫子垂在胸前,像是迎风飒飒的小白杨。
正是夏国的宥州少都将军,梁埋香。她的父亲梁格嵬,主管宥州军,素与元昊敌对。
在当年祁川寨一战后,南枝带着天然居救助灾民,曾遇见了这位少将军,并借机通过她和宥州军搭上关系,瞒着元昊,与他们商贸往来。
南枝勒住了马,仰头看着梁埋香:“你莫不是日日在这里等着我?好像那望夫石。”
“哼,嘴还是这么花花。”
梁埋香板着脸冷哼一声,翻越栏杆几个轻跃落在他们眼前,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像是故作姿态的骄傲黑猫:“你可是来晚了,你信中提到的同伴,已经跟着宁令哥他们先行一步了。”
南枝啧了一声,走这么快,也不等等她。
见梁埋香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两个憨货上,南枝也抬手介绍:“哦,这大个子是我家傻二哈,那黑脸怪是我家傻哥哥……这位就厉害了,她是声名赫赫的宥州少都将军梁埋香。”
尉迟源:傻二哈?
陆南山:黑脸怪?等等,什么叫傻哥哥?
梁埋香仔细打量了一番,虽不知二哈是何物,但她深觉南枝形容得极其生动。
南枝牵着马走到近前:“刺杀元昊事关重大,宁令哥此人更不可信。他们有什么计划?”
“宁令哥说,元昊将赶赴贺兰山,为历年在大战中亡去的夏人祭祀。这就是杀元昊的最好时机,”梁埋香面露鄙夷,“谁人不知元昊的武力?在西夏堪称神明一般的存在。宁令哥这是要送你那些朋友去死。”
南枝露出同款鄙夷脸:“真是诡计多端,惯会借刀杀人。”
见南枝如此镇定,还有心情与她说笑,梁埋香惊讶:“你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