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宫门的四季风采,已经斗转过了十回。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还没来,旧尘山谷中尚算和暖。
南枝如今的身体并不觉得冷,却还是依照天气变化,给自己变化了一身毛茸茸的披风。一圈小巧的绒毛围在脖颈处,瞧起来暖融融的。
踏踏,轻轻的两声脚步落在身边。
南枝侧头去瞧,果真瞧见了自称小太阳不怕冷的某个少年。
宫远徵抽条似的长高,少年纤瘦高挑,裹在不算厚实的黑衣里更显得颀长,连个毛领披风都懒得披。若不是黑衣上绣着璀璨的金线和暗纹,混在一众宫门侍卫里都找不出来。
也不知这宫门什么审美,除了后山那几个长老还穿点其他颜色,前山几乎是乌压压一片黑。
南枝一边吐槽,一边仰头估量着宫远徵的身高。这小子,转眼就长得比她还高了。小包子脸长开,眉眼乌黑,两颊盈盈一点软肉,在下颌收成精致利落的线条。
而且,还有了很多小秘密。锁在屋里的小柜子里,谁也不让瞧。
宫远徵似有所觉,装作看身边的落叶,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宫南枝的脸上。这些年来,她的身体似乎越发凝实,夜里偶尔能瞧见影子。有一次,金彩那胆小的还曾撞见过,好悬没吓出个好歹。
但是往后,金彩对他女帝小皇夫的身份越发笃信,说什么,女帝还挂念着晚上回徵宫过夜,是个恋家的好媳妇。
这可苦了他,练就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总是找各种理由,当做看不到宫南枝。
之前是怕别人说他是怪物,如今,却是怕她消失离开。
这想法一出,宫远徵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那双虚幻的眼睛吸引。杏仁一样的眼睛圆润微挑,看似幽深的瞳孔,深处却隐隐流转着一抹碧蓝。
他锁在柜子里的女帝像,在上了颜料之后与她相似了不少,却依旧及不上眼前生动的美色。
这抹碧蓝,正是宫南枝西凉皇室血脉的铁证。但与她这个人,相得益彰。
孤零零的落叶已经飘然飞远,为了继续装模作样,宫远徵也顺着落叶看向了其他地方。
宫门前厅外是长长的台阶,依山而建,又长又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