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还没琢磨透这往日罪孽是什么,就见他的好大爹越发保守,恨不得做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连带着宫门上下都跟着封闭。
于是,好大爹受的罪就更多了,每天起来,乌青眼都变成了两只。
日久天长下来,好大爹就多了一项技能,那就是拜女帝像,背忏悔词。
宫子羽小心翼翼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深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青天白日里突然跪下念词,肯定是因为刚刚倒了大霉。他现在再进去,怕是要触霉头,可医馆大夫事关无锋,又拖延不得……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宫鸿羽没给宫子羽后退的机会,直接吩咐:“还不快过来跟着跪下,恳请女帝宽恕?”
宫子羽磕绊着:“我,我又没得罪女帝,跪什么跪?再说了,远徵弟弟还在这里……丢不丢人?”
宫远徵的目光,正缠绕在女帝像的一侧。
宽大的香案上,除了女帝像,就是瓜果香烛。宫南枝大大咧咧地坐在女帝像旁边,接受宫鸿羽和宫唤羽的跪拜,嘴里还一字一句辩驳着宫鸿羽的忏悔词:
“你往昔所造的恶业,都来自于你这蠢钝不开化的脑袋!你诚心忏悔的次数还少吗?每次都说往后绝不再犯,可次次犯事的都有你!”
宫远徵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笑,他还真想把这话给转达一下。
下一刻,原本还在跪拜的宫鸿羽转过头来,两只紫青的乌眼圈看地宫远徵眼角抽搐。
宫鸿羽不太好意思地遮掩了一下眼圈,等发现根本藏不住后,只能放弃挣扎。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在宫唤羽的搀扶下起身,面对宫子羽时的严肃脸转瞬和蔼可亲:
“远徵啊,你怎么来了?”
宫鸿羽原本也不把和女帝结阴亲当做一回事,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是后来,他日日倒霉,便也不得不笃信。
远徵虽是他的小辈,但名分上,终究不同了。
宫子羽看出宫鸿羽区别对待的态度,忍不住瘪着嘴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