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走近两步,接着地牢幽微摇晃的烛火,打量着站在牢房前的姑娘。即便被她抓了个现行,这姑娘的表情却毫无破绽。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仿若风吹雨打后的娇弱白花,没有一点儿杀伤力,也禁不起任何磋磨。
南枝探究地瞧着那双娇怯的眼睛:
“你……好像是宫尚角选定的新娘吧,大赋城上官浅。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把你钓出来。我还以为,起码要等上许久,等到我们都放松警惕,淡忘这件事情之后,你才会开始行动。”
上官浅捏着食盒的手指发紧,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女子极其危险。
看来,宋四小姐带回来的消息,只是用来钓她的鱼饵。这局做得并不算多神妙,赌的就是她的谨慎和急迫,但恰好,她确实按捺不住想要得到无量流火的心思。
上官浅稳住波动的心跳,懵懂又无辜:
“这位姐姐认识我?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着,既然和角公子有了婚约,就要好好照看角公子的弟弟。我听角公子说,徵公子已经几日没去找他吃早膳了,便带了亲手做的粥点,想要慰问一下徵公子。”
说话间,上官浅已经走到了南枝面前,作势要将食盒里的东西拿给她看。
这借口实在牵强,南枝甚至懒得拆穿,出于将计就计的心思,也跟着探头去看:“既然要探望徵公子,为何不去徵宫,反倒独自一人进了地牢?”
上官浅期期艾艾的解释,同时警惕地准备动作:“我自然去徵宫找过,只是徵公子并不在。”
南枝看着外面才将明的天色,唔了一声,“上官姑娘早上起得挺早,这个时辰就做好了这么丰盛的早膳,还带着食盒去了一趟徵宫,转道又辗转来了地牢……这怕是,一夜没睡吧?”
上官浅笑容一滞,黝黑的眼珠闪过一道果决的光亮,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手掌中闪过一道亮光。
猛不丁地,幽静的地牢里炸起一声厉喝:
“快住手!你打不过她!”
是郑南衣拍着栅栏,在隔空朝上官浅喊话。她紧张地盯着南枝,反复衡量着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那日审问她,宫远徵气急败坏之下曾喊出三个字,宫南枝。
这三个字,每个南安朝的百姓都熟悉,这是他们开国女帝的名字!没有人,敢取和女帝一样的名字,更何况是与女帝渊源深厚的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