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饮食并不精细,忻州又靠近大月,除了一些烤制的羊腿,还有一份颇有地方特色的面鱼鱼。
用杂粮面挤成枣样大小的剂子,搓成细若香头的小鱼,等蒸好后浇上汤菜便成。汤菜里有鸡蛋和酸菜,再加一点点羊肉馅,热气腾腾,实在香气扑鼻。
南枝抬眼瞧着对面的燕临,眼见着他倒了小半碗醋下去,不免先一步感到牙酸。这山西一代,是真能吃醋啊。
“这个,南枝啊。”
燕牧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听闻,你幼时被丢弃在荒野之中?”
燕临听燕牧来这么一句,不太高兴地截断:“父亲,作甚提南枝妹妹的伤心事?好不容易坐下来一起吃顿饭,非要提那些……十几年前正是天教和平南王叛党肆虐的时候,不少人妻离子散。南枝的亲生父母……应该也是有苦衷。”
燕牧白了燕临一眼,未曾想这小兔崽子护短护到这个程度,他问一句也不成了。
“无碍,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相反,我还很感谢我如今的爹娘。当年爹娘捡到我时正值隆冬,我气息微弱,和死婴也只差一口气。”
南枝之前发展天然居,就已经给自己编造好了身世,就连忻州的养父母也是天教的老人,确实查不出端倪:“爹娘为我取名南枝,本意正是纪念故土。他们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根源,所以我走南闯北做生意,也是为了寻找当年的家人。”
燕牧了然地点点头,又迫不及待地问起另外一件事情:“你身上可有什么其他身世线索?我和燕临也好为你多留意。”
南枝敏锐地发觉燕牧的迫不及待,她来之前倒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顺利。或许,燕牧和她母亲贤贵妃早也有些故交?
她一边猜测,一边顺着脖颈上的红绳缓缓取出半块白玉,那白玉颜色温润,材质极好,被顺着纹路雕刻成一朵祥云,只是被从中劈成了两半。
燕牧目光紧紧地盯着,心中的猜测渐渐成真。
怪不得这姑娘如此面善。
当年陛下还是皇子时来北面巡查,他也随侍左右。那时皇位争夺焦灼,平南王调遣不少杀手刺杀。一次,陛下意外受伤,被一医女所救,那医女名唤阮云,正是后来的贤贵妃。
而这祥云玉佩,也是宫中御医诊断出贤贵妃腹中乃双子,陛下特意寻宫中巧匠雕琢而成,准备赠与双子图个好彩头。如今,另外半块正在乐阳公主手中。
“你可有见过——”
燕牧脱口而出,半路又骤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