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不可一日无君,沈琅在灵前即位,只等二十七天守孝期满,便可举行登基大典。
原该沈琅这个新皇多在灵前为先皇守灵,奈何这新皇身体孱弱,稍稍劳累就易重病。如今的薛太后便提出,让众位皇子公主轮流守灵,也好尽表孝心。前一个月,就由新回宫的这位永安公主来灵前侍奉。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一直往南枝身上瞟,直白到让在场众人无法忽视。
南枝悠悠叹口气,这届宫斗冠军是纯靠家室的吧?这么粗劣的手段也好意思使?根本就是在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说,没错,我就是不喜欢这个永安公主,看不惯她手里执掌兴武卫。和我们薛家争权夺利的都得给我死!
稍一得势就猖狂至此。
南枝眼神瞟向平南王造反案后仅剩的几个老臣,还有那些个垂垂老矣的宗室老王爷,也都跟着面露不虞。这先皇才去,薛太后就忍不住磋磨先皇子嗣,这份心性可真是狭隘刻薄,如何当得起一国之太后?
再想想如今薛家如日中天的实力,宗室王爷们互相一对眼,都体谅了先皇将兴武卫交给一介公主手上的做法。是该想办法分了薛家的权,这大乾江山到底是他们沈氏皇族的,小小定国公府薛氏竟然也敢嚣张至此?
于是,年纪最大的老皇叔颤颤巍巍上前站定,声音苍老,语气却坚定:“不牢太后费心,我等皇室宗族子弟皆可为新皇效力。永安公主身体娇弱,况担负兴武卫之责……论起来,太后乃先皇发妻,又有何人敢越俎代庖,妨碍您为先皇祈福祷告呢?”
薛太后神色一变,就要发作,却被人群中定国公的目光给止住了。
如今尚在先皇灵前,她若是对宗室老皇叔发作,岂不是对先皇不满?
薛太后调转目光看向沈琅,似想让这位新皇出头,训斥这胆大包天的老皇叔。可沈琅怎么肯?从长辈关系论,这老皇叔还是父皇的叔叔,他该唤一句皇叔公。当着先皇的灵位,训斥皇叔公,他怕是就要传出不尊不孝的名头。
南枝在旁边看热闹看了半晌,期间还和谢危眉来眼去了一番,这才慢腾腾地走出来收割人情:
“叔公体谅永安,永安自当铭记在心。永安虽一介女流,但自幼走南闯北,身体尚算康健,如何不能为父皇守灵?更何况,父皇对永安疼爱信任,交托兴武卫和密诏,永安自该比别的皇子公主多尽一份孝心。”
这话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就有了不同的意义。
老皇叔觉得永安这孩子身世曲折,却孝心可嘉,顾全大局,为了保全他这老头子的颜面,竟愿意拿出自己过往经历来做比。实在是个至真至纯的孩子。
薛皇后却被南枝给气了个半死。什么叫沈璋对这孽种疼爱信任?什么叫自该比别的皇子公主多尽一份孝心?这简直是把她所出的沈玠也踩在脚底一起贬低了!她的大儿子做了皇帝,小儿子又自幼在沈璋面前长大,难道还抵不过这个半路回宫的公主?
不行,沈玠一定要比这个孽种尽更多的孝心,守更久的灵!
不就是守灵吗?谁不会啊?跪不死就往死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