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繁华京城,富贵迷人眼。
时间似也比世外江湖过得快些,转眼就在朝野风云变幻中过去四个春秋。
新皇登基,薛燕两家争斗不休,永安长公主热衷拉偏架,指使兴武卫时不时就要在薛家地界搜罗一通,时间一长险些成了薛家的府中常客。
“那孽种到底想做什么?我薛家名门望族,皇帝亲眷,就任由她这么作践?”
薛太后这些年和沈南枝屡屡斗法,却次次处于下风,每日在宫中吃不好睡不好。她对着上贡来的琉璃镜一照,发觉自己眼角不仅多了许多纹路,就连鬓发间也添了不少白丝。
“沈琅你可是皇帝,就不能为你舅父多考量一二吗?”
越想越气,薛太后抬手就想摔打东西。
“母后!”沈琅扬声阻止:“这宫中上贡的宝物多被永安仗势取走,能进慈宁宫的少之又少,这琉璃镜还是朕以皇后之名才侥幸取走,若您再摔打,怕是只能委屈用铜镜了。”
薛太后的手僵在半空,抽筋似的蜷缩起来,直挺挺地放下。
这沈南枝,简直就是来和她作对的,真不愧是贤贵妃的亲女!
早先贤贵妃还在时,即便她依仗皇后之位争夺了不少贡品,但转头,先皇沈璋就能十倍百倍地从宫外搜罗宝物送与贤贵妃。更有甚者,还有沈璋亲自猎得的狐皮。
根本就没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如今她儿沈琅终于登上帝位,她也成了太后之尊,怎的这贤贵妃的女儿又来她面前碍眼?番邦和各州府进贡的顶尖宝物、官窑里用料雕花最好的那批雕花缸、金砖玉瓦、波斯绒毯……
那孽种是眼睛真毒啊,竟然都让她给抢了去!挪到宫外的长公主府,把整个府邸建得金碧辉煌,比她这慈宁宫还要奢靡!
这人自己得了便宜还不够,又搜罗了不少宝贝囤在库里,出手阔绰地打赏官员和女眷,在京中可是经营了一番好名声。但这些东西,都是从她的手里夺走的啊!
薛太后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沈琅一眼:“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这皇帝亲下的指令?一句让她在皇帝私库随意取拿的客套话,也被她当做圣旨御令供起来了!你还以为这些能收买拉拢她不成,如今都踩到我这太后,还有薛家脑袋上耀武扬威了!”
沈琅苍白病弱的脸上迅速划过一抹阴戾,那些宝物、供奉,乃至薛家有什么紧要?紧要的是他的皇位!
就算沈南枝再得势,也从来没有招惹到他这个做皇帝的头上。她针对的从来都是薛家,而恰好,他也忌惮薛家势大,自然由着她作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