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缓慢舒了口气:“母后,如今燕家和永安联合,一个有兵权,一个有兴武卫,在京中势力不容小觑。若不是朕屡屡让谢危从中斡旋,薛家只怕早就举步维艰。”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影射你舅父和表弟无用?”
薛太后心中怒意横生,但瞧着沈琅这病歪歪的样子,又懒得再计较许多,生怕他病情又突然恶化。沈琅多年无所出,那册封沈玠为皇太弟的圣旨还没下呢。
她起身坐到沈琅身侧,放缓了语气:“皇儿,母后知道你辛苦。所以要尽快把兴武卫从沈南枝手里夺过来,兴武卫这等权柄,还是放在你舅父定国公的手里才最稳妥。他可是你的亲舅父啊!”
沈琅腻味得很,他可没有这么一个贪婪无度、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亲舅父!
他豁然起身离开:“母后,朕前面还有政务没处理,先回上书房了。”
“嘿,你这孩子——”
薛太后眼睁睁看着沈琅离开:“你表弟和表妹这就过来,你好歹与他们打个招呼再走啊!”
沈琅脚步没停,只觉身后的慈宁宫像个吃人的魔窟。
他的身体这些年日渐虚弱,得靠太医院的药方好好调理着才能安眠。幸好那沈南枝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他活着,她才能如此体面。前些年,沈南枝从民间为他搜罗了一些食补方子,一起吃着,倒也算稳住了病情。
只是这步子走快了,难免有些气喘。
沈琅停下步子,在一侧小亭暂作休整。
正巧,另外一边小路上,隔着影影绰绰的竹林,沈琅遥遥看到了薛姝和薛烨往慈宁宫去。薛烨似乎正为着什么事不服气:
“姑母召我们入宫,定是又要旧事重提,让我去追求沈南枝……是,她长得不错,手中有大权,但她那性格是正常男人能受得了的吗?一个女人性格却如此强势,还和那燕临不清不楚,我要是真娶了她,头顶都得冒绿光!”
薛姝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黄公公,冲他歉意笑笑,这才停下脚步好生叮嘱这没脑子又口无遮拦的蠢弟弟:
“我管你冒什么光,就是冒红光你也得把人给娶了!听姑母和父亲的话,只要娶了沈南枝,你就有正大光明的法子把兴武卫夺到手里,届时,我们薛家才能安稳。你不是也不想被燕临骑在头上吗?不过是娶一个女人,往后你在外面怎么搞,还不由你?”
薛烨收敛了些怨愤,嘟嘟囔囔:“那皇帝表哥怎么不直接下令把兴武卫交给薛家?非要我牺牲自己。”
薛姝张张嘴,难道要她说,皇帝表哥对薛家亦有所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