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烨心中没底:“万一她不来呢?薛家和她的关系可一直都不好。”
薛姝简直要被薛烨蠢死:“京中权贵家哪家没点旧怨?可这些面子都得做得漂漂亮亮,就看那燕临,也是给我们家回了请柬的。我们定国公府要办赏花宴,满京城的权贵都会来参加,她沈南枝会不来?”
眼看薛烨还心不甘情不愿,薛姝生怕他把这副鬼样子带到薛太后面前,只能躲开前面的内监,把话给掰碎了揉开了塞进薛烨空荡荡的脑袋里:
“我们薛家如今举步维艰,陛下也忌惮我们,我们只能自救。宫中四年没有皇嗣,陛下身体又不好,太后和父亲有意在前朝插手另立皇太弟一事……沈南枝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只要有了孩子,自然是与丈夫一心一意的……”
一通话说完,薛烨终于认命,跟在薛姝身后往慈宁宫走。
春风徐来,将假山后的竹林吹得飒飒作响,隐约可见竹林亭中一袭明黄的龙袍。
沈琅眸色深沉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中越怒,面上却越平静。
好一个舅父薛远,生了个好女儿和好儿子。还有慈宁宫中的薛太后,这些都是他的血脉亲人啊,如今看他身体不好,便一个个找起了退路,把宝压在了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沈玠身上。
伺候在沈琅身边的太监战战兢兢,只恨自己今日没有休沐。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可真是宁愿没长这两只耳朵!
沈琅瞥了一眼战栗的太监,也没什么心情和一个小奴才争论什么。他垂了眼,吩咐道:“去将少师请来宫中,明日之事,只能请这位少师亲自出马,多做筹谋了。”
原本随着朝局稳定,沈琅早就打消了给沈南枝和燕临赐婚的想法。如今看薛家也打起了沈南枝的注意,他才惊觉,是时候该琢磨琢磨这位实权长公主的婚事了。
……
……
第二日朝上,沈琅未料到薛远倒抢先发难。
沈琅眼中划过一道深意,定国公薛远一直觊觎沈南枝手上的兴武卫,不仅让儿子薛烨想方设法去接近沈南枝,薛远自己也诡计百出。
薛远信誓旦旦道:“兴武卫至今未能清除逆党,实在让臣等不得不担心。这永安长公主早年被逆党劫掠,该不会有与逆党有些勾结,这才让天教猖獗至今……臣恳请陛下将兴武卫权柄收回。”
这番话乍听起来毛骨悚然,但满朝文武谁又会把这事当成真的?
天教逆党极善隐匿,前面十六年都藏得好好的,先皇和刑部是没查到他们一点踪迹。哦,怎的永安长公主才接手四年,就要把这铲除逆党的大锅扣在她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