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对流言这东西深有体会。它比流感蔓延的速度更快,比流星所蕴含的能量更巨大,比流氓更具有恶意,比流产更能让人心力憔悴。
与其攻讦自己,不如引导去抨击敌人。
谢危尚未注意到南枝对流言的忌惮,反倒被另一个人吸引了注意:“薛定非……呵,四年了,你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南枝叹口气,喏,这就是流言的威力之一了,知情人都因此担惊受怕。
她越过谢危的新琴,俯身靠近他,故意挑逗:“是啊,无偿帮我做苦力的薛哥哥嘛。”
谢危轻哼一声,握住南枝落在琴侧的手:“我送你的琴,名字可取好了?”
南枝顺着谢危的力道绕过桌案,坐在他身旁:“之前没想好,但是课上一曲,我却觉得和曲名甚合,不如就叫良缘。”
谢危心头一烫:“甚好,那我这台琴就叫金玉。”
南枝一愣,金玉良缘?
谢危侧头,长臂环过南枝,几乎是以半抱着她的姿势将手覆在琴上:“我觉得课上那段琴谱尚未熟悉,不如,你再亲自教我一遍?”
温热的吐息打在耳侧,也驱散了南枝对这台琴喜获大俗之名的幸灾乐祸。
南枝后背一僵,转瞬又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语气和缓道:“好啊,就让我这个学生,好好教教谢少师如何弹奏这曲金玉良缘。”
琴弦上,一大一小两只手挨在一起,起势动势如出一辙,琴弦叩动时,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金陵小院。青葱少年手把手地教一个小女娃坐姿、指法,阳光温温热热地打在身上,斜斜地拉长两个人的影子。
渐渐的,重合成一个。
……
……
那头,沈芷衣走到半路上却仍旧放心不下。
南枝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如果谢少师非要端出什么为人师的作态,拿着那把油亮的戒尺要惩治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