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京城权贵多,可小吏也不少。
除了内圈各家宅邸,外圈亦有供给其他官吏租赁居住的巷子和小院。张遮出身微寒,便在这偏远巷子里赁了一处小院,仅供他和寡母居住。
夜色微沉,繁星渺茫。
一驾雕花马车缓缓停在巷口,车窗的绸帘被挑开一角,露出一张昳丽生辉的芙蓉面。南枝望着狭窄幽深的巷子,张遮和姜雪宁都得了这重生的机缘,上辈子遗憾收场,这辈子倒像是来再续前缘的。
只是,若张遮的母亲也跟着重生了,恐怕就算是铁打的鸳鸯,也都得给他们拆散了。
南枝思维发散了一瞬,想起路上打探来的消息:
“张遮的母亲病了?”
“是,今日在宫中处理好玉如意一事后,张遮回府,才发现母亲病重,匆忙在城中的回春堂请了大夫。听那看诊大夫说,也瞧不出什么病症。”
翠峦思量着又补充了一句:“张遮与寡母相依为命,素来重孝,想来这时候正侍奉在母亲身边,大概没有什么心思和我们讨论什么通州逆党之事吧?”
南枝抬手给了块牌子:“拿我的宫牌,去宫中延请御医,来替张遮母亲诊治。”
翠峦觉得也是,请御医又不是给贿赂,这张遮再铁面无私,还能不给一点情面?她正待跳下马车往宫门寻人,却突然被南枝给叫住。
“等等。”
南枝托着腮,从小小的车窗望出去,正正瞧见天边那道消散的星光。光尘如屑,轻飘飘地自半空坠落,落进巷中一家亮着的院子里。
又半盏茶后,一个拎着医箱的大夫慢吞吞地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
“真是奇了,病得古怪,好得也古怪。真是怪病啊……”
翠峦退回车厢,“殿下,这莫不是在说张遮的母亲?”
南枝放下车帘,无言以对地揉着额角,只觉这个小世界的天道怕不是疯了。
一个重生不够,还得安排两个。两个重生不够,还得来一个穿越的。如今凑足三个人,偏又来了一个张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