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这头早早下课,谢危带南枝一路进屋,没遇到其他人。
屋里一早焚上了恬淡的安神香,可对谢危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将书册丢到一旁,侧身来看半点未曾放在心上的南枝:
“你今日怎么了?搁在往日,你可想不出让姜雪宁去应对薛太后的昏招,这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你若不想去慈宁宫,有千百种办法,偏偏选了这么一种……你就不怕那姜雪宁因为记恨你,反倒按薛太后的意思,把罪名都推到你身上?”
南枝想起姜雪宁记忆中那些气得薛太后吐血的场景,笃定道:“她不会。”
有把柄在她的手上,又怎么会临阵倒戈呢?这点小场面,姜雪宁上辈子是见惯了的。
这般笃定的语气,让谢危属实没想到:
“你就这么相信她?据我所知,你们不过是在清远伯府的赏菊宴上才第一次见面,后来,伴读时也并不亲密……除了感情基础,那就只有利益把柄。姜雪宁身上,有问题?”
南枝倒茶的动作一顿,谢危这洞察力也真是无愧于他这八百个心眼子。
谢危见南枝神态有异,便明白自己猜对了:
“我之前让剑书去调查过姜雪宁,她十四岁以前都生活在金陵的庄子上。那庄子离天教的总舵也算不得多远,难道,她和天教有关?”
南枝被茶水呛到,这八百个心眼子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思维太发散,俗称多疑。
说话间,遣去慈宁宫探查消息的翠峦也已经回来:
“殿下,事情已经了结,两位姜姑娘毫发无伤,是仰止阁的侍女偷放了那一页叛逆之言。那侍女,被太后下令杖杀。”
闻声,谢危嘴角溢出一丝讽刺:“她最擅长的,就是用别人为自己挡灾。”
当年是他,与她血脉相亲的侄子。如今是个身份卑微的侍女,她便更不在意了。
南枝默默握住了他的手,这是谢危的心结,唯有罪魁祸首偿还这笔血债,才能解开。
“就算薛太后的计划被打乱,事情也本不该这么快就解决。今日去慈宁宫的刑部官差,是谁?”
南枝心中已有一个模糊的答案,那人还和姜雪宁关系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