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所以要承担和亲重责,便是因为公主享受了大乾百姓的供养,既受了供养,便要主动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去和亲,虽心痛远离故土,但绝不后悔,亦不退缩。
初见时,你曾说你见过大漠,见过高山,也见过湖泊汪洋。如今,也算我这个从未飞出过皇城的金丝雀,去学着飞翔,去见见外面的风景。”
说着,沈芷衣又抬头看着南枝,两张往日并不多么相像的脸,在如今咫尺间,恍惚重合神似起来。她声音颤了颤,复又坚定下来:
“所以,南枝你要答应我,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撤回来,让我去和亲。”
南枝望进那双坚决不后退的眼睛,心中震荡一下。
对于沈芷衣,南枝本不想催促着她长大。南枝一步步谋划,朝堂尽在她手,此去又能得兵权,若不在乎登基路上血流成河,她从边境回归之日,便可趁机发动京城兵变。
所以南枝想着,沈芷衣不想长大也好,都随这个姐姐去。有她,有燕临,总能护沈芷衣一辈子单纯快乐。
可是啊,她却忘了,眼睁睁看着血亲姐妹高展翅膀,腾空翱翔。那只还留在崖上的雏鹰,又怎么会甘心继续踟蹰不前呢?
既不甘心——
那便一起飞跃!
南枝举袖擦过沈芷衣满脸泪痕:“你问我那么多怎么办,可我那时已经远赴边境鞭长莫及,我又能怎么办呢?姐姐,能帮我的,只有你。”
沈芷衣满目疑惑地重复:“只有我,能帮你?”
南枝松手,自袖间摸出一块金色令牌,上书三字兴武卫,有了这令牌便能号令全数兴武卫。而兴武卫的职权和掌握的隐秘,又能操控一些朝中官员。她将这令牌摊在沈芷衣面前:
“兴武卫还需留在京中,我会嘱咐林弘业帮衬你。只要兴武卫在你的手上,不管薛远有任何动作,也必定会投鼠忌器。”
沈芷衣盯着这象征京中上层权柄的令牌许久,方才颤抖着手接过来:“我一定会看好薛远。”
南枝犹豫着,还是把她和谢危的关系坦白了:“那啥,如果有拿不准的事情,尽可以去寻谢少师,他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好,我会去找谢少师。”
沈芷衣机械地重复着,可等说完,她又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