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宫子羽,反倒直直地看向台上面色不定的执刃宫鸿羽:“执刃以为,今夜雾姬穿着一身夜行衣潜入我故意放出消息的房间,手中又拿着一块无锋令牌。人账并获,还不算是切实的证据吗?”
宫鸿羽长了一张瞧着尚算憨厚诚恳的脸,情绪波动剧烈也都隐藏在平静的面色之下:
“这些证据也只能证明雾姬就是无名,却不能证实八年前的事情和她有关。”
宫子羽不可置信:“父亲!您怎么能说姨娘她——”
“够了!你对宫门事务一窍不通,来这里只能徒增是非!”宫鸿羽眼看着一旁冷静镇定、运筹帷幄,聊聊几句将他逼近穷巷的宫尚角,便更觉得咋咋呼呼还胡搅蛮缠的宫子羽惹人心烦:
“你若是不能保持安静,那便即刻退出去!”
宫子羽被当众训斥,难堪地低下头。
而宫尚角却从宫鸿羽的态度中,敏锐地觉察到宫鸿羽的心绪波动。他了然一笑:
“看来,执刃早就知道雾姬夫人的身份,却还愿意娶她做侧夫人。也是,雾姬夫人的身份实在经不起调查。她一面声称自己是兰夫人的陪嫁丫鬟,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什么丫鬟,她进入杨家的时间,正是您与兰夫人相遇那年,目的太过明显。
执刃执掌宫门多年,不可能连这点消息都调查不到。只是,您包庇雾姬夫人的决定,是不是太过独断专行了些?不知,您是太过爱慕雾姬夫人,还是疼惜子羽弟弟年幼丧母,甚至到了无视宫门祖训的地步?”
气氛陡然凝滞起来,言语像是刀剑架在脖颈,宫鸿羽终于变了神色,凝重地盯着堂中胸有成竹的宫尚角。
前几天,这宫尚角还是个丢了少主之位的失意人,今日便能磨刀霍霍,带着三位长老将他逼到这个份上。真是不容小觑。
此事,宫鸿羽本不惧承认,雾姬入宫门,是因为他怜惜兰夫人终日悲苦忧郁。后来,雾姬能在宫门隐姓埋名待这么多年,又是因为他疼溺和兰夫人的儿子,子羽。
只是,宫尚角将无名和八年前的宫门惨案联系在一起——
宫鸿羽反倒觉得棘手起来。
杯弓蛇影,他一旦沾上这事,根本就解释不清。
长久的沉默,已经是答案。
雾姬跪立在当中,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宫鸿羽,又掠过一旁委屈眼红的宫子羽。能在宫门中度过这么些平静日子,已经算是她凭空赚来的。